也许是桌子离得太远,拖着一条伤腿过去过于艰难,也许是因为从那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丝嘉宥的影子,勾起了姜艾的悲伤,她没有下床,愣愣地抱着松鼠坐了许久。
石头一直守在外头,中途悄悄打开门看了一眼,饭菜和药都还在原处,没有动过。石头有些担心,却只能干着急。
偏偏老大一直到夜深后才回来,石头立刻跳起来迎上去,向他汇报。
黑熊没说什么,径直推开门。屋里头黑漆漆的,他点了灯,转头望床榻看去,却只见一只松鼠傻乎乎立在床沿,人没了踪影。黑熊立时拧眉,第一反应便是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又跑了,腿断了还不安生。
转身便要去寻,脚步尚未迈出去,便在一侧墙边看到了她。
姜艾扶着墙,与他相望无言。
片刻后,黑熊先移开眼,叫石头进来撤走已经冷掉的饭菜,这才朝姜艾走过去,单手轻松将人夹起,放回床上。
姜艾没有也无法挣扎,被放到床上却似乎有些不安,眉尖蹙着,身子动了一动。
“我想出去……”她低声扭捏道。
黑熊只以为她还想要逃跑,不冷不热道:“那条腿也不想要了?”
姜艾抿唇:“我……”太难以启齿,只吐出一个字便卡住,她说不出口。
黑熊不明所以地望着她,静待下文。姜艾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愈发窘迫,死死咬着嘴唇。最终实在是没法子,眼一闭心一横,快速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黑熊听清了那一声蚊子哼哼似的话,着实愣了一愣。
姜艾脑袋埋得更低,浑身的皮肤仿佛都烧了起来。
蜡烛无声燃着,火焰婀娜起舞,昏黄的光线流泻一室,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一阵沉默后,黑熊抬脚,慢慢走过去。这次没有用胳膊夹,打横将她被抱起,走出屋子。
一直到院子角落一棵树下,隐蔽昏暗的草丛,才把人放下来。姜艾伸手扶住了树,眉尖轻蹙,对于要在这种地方解手难以接受。可是对着一个绑架了她的土匪说出这样羞窘的话,已经令她丢掉所有的脸面,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开口要求他为自己找一个不失体面的地点。
姜艾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为难地站了片刻,向那土匪背对她而站的地方瞥了一眼,小声道:“你、走远一些……”
黑熊便往前,走出很远,仰头,望着皎皎空中一轮孤月。
这简直是有生以来最为尴尬窘迫的时刻,姜艾只觉得脸都丢尽了,解决好也不好意思叫他,自己忍痛拖着伤脚走了出来。她贴着墙根,努力离那个土匪远一些,除了怨恨之外,又多了抬不起头的羞耻感。
她避瘟神似的离他远远的,一个人走得很是辛苦,速度堪比乌龟爬。黑熊几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她吓得低呼一声,然后便将头扭开,拿红透了的耳朵对着他。
黑熊心里也有些怪异,低头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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