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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十三知他心里放不下文帝,想了想道:"我去找苏缺。"

文帝在丹鹤苑侯着,他这几个月瘦得厉害,面色苍黄,见了贺敏之,微笑道:"来这么快?"

贺敏之看着他,又是歉疚又是欢喜,递上粽子,道:"我以为皇上再不会见我了。"

仔细打量他的脸色:"皇上要保重身子,最近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文帝听他出语真诚,尽是关心,不由得笑道:"是被你气着了。"

说着咳嗽几声,徐延忙过去捶着。

贺敏之低下头:"是我不对。"

文帝一笑,道:"你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可是两码事。"

吩咐他坐下,续道:"你那一招胆子大,手段也漂亮,连我都拿你没办法。只可惜,你却不肯帮着太子......"

贺敏之剥开一个粽子,放到青瓷碟里,直言道:"太子不能容人。"

文帝尝了一口,道:"这粽子倒比宫里的强......太子不容他十四叔那是对的,为储君者,又怎能对卧榻之侧的强敌手软?"

贺敏之声音平静:"太子量狭气躁,只怕不是慕容之恪的对手。"

文帝放下牙筷,瞳孔微微收缩。

贺敏之似若未见,说道:"慕容氏于复国一念,已是深植骨髓的疯狂。慕容之恪能忍能狠,有实力、有野心,他十五岁时便领兵征伐烽静,布连环马,一战而平巨寇,再举而拔坚城,这种人,就像蛰伏的兽,只要活着一天,只要有一丝机会,终会作乱。"

"皇上,战乱一起,人死如林,白骨遍野,粟贵于金,天下苍生何其无辜?当年我从西州一路逃到玉州,便暗暗发誓要尽我所能保住宁国这难得的太平。"

燕亦虽已亡国,铁骑余威犹在,文帝心中暗惊,不禁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逼不得已看着一生挚爱远嫁的憾事。

扶着额,叹道:"你这性子,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太子之事,我再想想。"

话锋一转,笑道:"我罚了你的俸禄,降了你的品级,你怪不怪我?"

贺敏之摇头,眼神有几分狡猾:"我判案糊涂,罚俸降职是应当的。"

文帝大笑。

笑着却又猛烈咳嗽起来,徐延忙端过一盏燕窝。

等咳嗽平息,贺敏之发现,文帝已经显得苍老了。

心中一酸,不自觉的已站到他身后,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文帝的背微僵了僵,伸手握住贺敏之的一只手,仰头看他。

五月的夕阳照得贺敏之的脸清晰如画,文帝咳得有些气喘目眩,一眼望去,竟恍了神,喃喃道:"丹鹤......你回来了?"

徐延大惊失色。

贺敏之静了静,温言道:"皇上,我是敏之。"

文帝定定神,放开他,勉强一笑。

入夜,一条人影闪进了睿王府的东南角门,便有人接着送他进了檀轻尘的书房。

那人脱了披风,正是皇后宫中的小太监叫做小英子的。

小英子伶俐的请安,道:"今日太子与众臣宴罢,便进宫陪皇后用膳,却和皇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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