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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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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重征娱乐圈作者:缘何故

第8节

眼看徐振看着对方的眼光从温和变为带上些许惊讶的打量,他微微一笑,对罗定眨眨眼露出一个邀功的可爱表情。

徐振这段时间心情那么糟糕,居然能对罗定做出那么明显的笑模样。看起来,好像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很好啊……

第32章

徐振听说过罗定的名字,这段时间网络上任何牵扯到这个名字的消息都大为火热,在医院休养的时候他偶尔也会上上网关注一下时政或是娱乐新闻,看得多了,便对此留下了一些印象。

真正开始对对方好奇,还是在得知到卧龙剧组演员出现意外后霍谢临时将对方替换上岗之后。同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影导演,霍谢和徐振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徐振拍戏追求的是深度和立意,一部戏不管题材,必须拍的剖析人性经典且深刻,目的在于拿到尽量多的奖项为自己镀金。霍谢则擅长炒作,擅长捕捉商业热点,也擅长揣摩观众心理,他的剧,就是奔着火和赚钱去的。可在大火且票房爆满的前提下,霍谢照样奖项收的盆满钵满,从未耽搁下朝着导演界这座金字塔巅峰前进的脚步。

能如此左右兼得,霍谢靠的就是对自己电影认真且负责的态度。他的底限相对徐振来说要稍微低一些,可如果没有真材实料,哪怕背后有人一掷千金,他也未必会采用被捧的演员。罗定能入他的眼,且拿到一个占据戏份如此大比例的角色,一定有他的优点所在。

正值自己电影开拍遇阻的难关,遇到优质且不熟悉的演员,他有空的时候便查了查对方的信息,发现除了《卧龙》这部电影外,对方竟然还参演了业内出了名的倔脾气导演郑可甄精心筹备了好几年的大型电视连续剧,于是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网络上能搜到的罗定的照片他基本上都看过了,甚至连他和潘奕茗合作专辑的相关照片也不例外,然而见到真人,又是在那么晚的夜幕下,对方的气质和照片上有些不符合,他一时间居然也没能认出来。

罗定站在距离徐振轮椅大概三步开外任由对方打量,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从始至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徐振莫名对对方有种熟悉的亲近感,也许是气质契合,也许是对方脸上的笑容合了他眼缘,总之,他心中对罗定的印象非常好。

“我听说过你,你现在是在《卧龙》剧组拍戏是吧?新人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容易,你很不错。”

罗定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看上去并不因为他的夸奖而感到受宠若惊:“徐导谬赞了。”

够沉稳。徐振在心中暗自点头,又问:“你签的是哪家公司?”

“亚星工作室。”

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小娱乐公司。

徐振对他点了点头:“那好,我今晚还有采访要录,就不和你多说了。以后如果有适合你的角色,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当然。”罗定侧走了几步,给他让出位置,目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安静到掀不起一丝涟漪。徐振被司机推着缓缓朝着电视台大楼而去,苏生白落后他几步,离开之前对罗定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同时挥手告别。

罗定小声问他:“刚才他干嘛对你黑脸?”

以为罗定是在关心自己,苏生白心中略微得意地雀跃了片刻,面上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心情不好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他走的一步三回头,满脸都是隐晦的无奈和不舍,见罗定一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目送自己离开,便一直走到对方看不见的距离才松懈下来。然后他微微垂头,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快步走回徐振的身边。

徐振没有看他,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手机,时不时地按一下键盘,屏保亮起,是曹定坤对着镜头大笑的影像。

书生白瞥了手机一眼,心中翻了个白眼,却没敢说话。今天早上医院刚刚给徐振下了最后的诊断结果,他的雄风部位从今以后彻底成了摆设。徐振在医院里发了一场疯,像神经病一样看到什么都往地上砸,癫狂了一整个下午才恢复到现在的镇定。刚才看对方对罗定和颜悦色的模样书生白心中都有些发虚,总感觉对方现在的正常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发动机的声音在身后停下,罗定回过头,恰好碰到吴方圆落下车窗。

“怎么了?”吴方圆伸着脖子朝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瞧出究竟来,很是疑惑地用眼神向罗定求解。

罗定对他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他有些出神地将手机握在手里旋转了几圈,静静等待着过会儿落下的那枚鱼饵。果然上车没多久,铃声便响了起来,他在三声之内接通,那头苏生白的声音软而轻荡:“对不起啊,刚才就这样走了。”

先表现出不在意的态度潇洒离开,然后用别的方式让对方明白自己还是在乎他的,鱼绳一松一紧间,猎物以为自己已经自由,叼着饵料在渔场内撒欢游动,殊不知尖锐的弯钩已经掩藏在香甜的饵料之下在未被察觉的时候就刺入了血肉里,等到察觉到疼痛并加以挣脱时,多半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

苏生白极为擅长这招,可惜的是罗定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鱼饵放进嘴里:“没关系,还是你的工作要紧。徐导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没有欺负你吧?”他后半句话带着质问和关切,好像假如苏生白真的对他告了状,他现在就能去活撕了徐振一样。

那头的苏生白着急的说:“你别瞎想,徐哥他对我很好,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所以……”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那所以之后到底带了怎样的隐意。

罗定冷笑一声:“那随便你好了。”

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等到那股气消了,才又漫不经心地给苏生白发了条短信,然后随手将手机丢到车后座,开始专心给吴方圆指要去吃饭的餐厅的位置。

苏生白被挂断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惊愕,在他的预计里这个时候的罗定应该满怀担忧地叮嘱他保护自己才对,现在他得到回应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有些紧张起来,在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出现了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足够掌控欲强的苏生白感到不安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来自于罗定的那条短信——“我会等你想清楚。”

短短七个字,让他如释重负,片刻后又凝重了起来。罗定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计,这代表在他不在对方身边的这些年里对方果然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改变。现在这个罗定脾气明显比起从前要刚硬一些了,在《风尚》晚宴上把他堵在厕所墙角里做出承诺这种事,以前的罗定绝对没有勇气做出来。

再太想当然的用对付从前的罗定的那些手段来掌控现在的男人似乎已经有些不够用了。欲扬先抑欲拒还迎这一招不是万能的。想让人在一潭泥沼里越陷越深,必然得先让对方相信这潭泥不会要了他的命。苏生白恍然惊觉自己给罗定的安全感似乎太少了一些,既然如此,在合适的时机下他是不是也该给对方一些诚意,让对方相信自己也将他记挂在了心上……

他捏着电话满腹思绪地走进休息室,迎面飞来的一个骨瓷茶杯瞬间叫人回神。

他迅速躲过,茶杯擦过耳朵砸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落在地上碎成了一摊。

“……徐哥你怎么了?”这一幕将他飞快地拉回现实,这里还有一个需要突破的难关横隔在眼前,与之相比,罗定这么点小问题实在是再微不足道不过。

“你去哪里了?”徐振的表情很阴郁,松弛的脸部皮肤和触目惊心的一对大眼袋让他看上去凭空多了几分狰狞,休息室里没有外人,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疯狂,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鬣狗般叫人毛骨悚然。

苏生白一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他想歪了,顿时心下一个咯噔。早上医生将最后的诊断结果告诉给徐振的时候,徐振表现的还比较冷静,这让苏生白甚至觉得对方能理智接受这个现实,一时也没放在心上随手出病房门打了个电话。他一回来徐振就发疯了,咬死他肯定将他已经不行了的消息卖给了别人,理智全失打砸了一通。

要不然呢?徐振的颓废难道还真的全部都为曹定坤么?别开玩笑了,曹定坤去世的消息刚刚被确定的那段时间他老的可没那么快,真正迅速衰败,还是在医生对他身体的诊断给出了不乐观的结果之后。不论对哪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不行”这件事,都足够被称作最无法承受的打击。

徐振盯着他,忽然小声说:“过来。”

苏生白像听话的宠物般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慢慢蹲下,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带着关切盯着对方:“徐哥,我真没有。我就给罗定打了个电话,确定一下他到底有没有上车……”

徐振猛然挥手重重地给了他脑袋一拳,虚弱的男人手上的力道竟然分毫不减。苏生白只觉得脑中响过一声重重的“咚”,整个人都被力道带的侧飞了出去,他挣扎爬起身,忍住脑袋里嗡嗡作响的鸣振,扶着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徐振。

徐振发泄过,好像恢复了正常,眼神也冷静下来:“以后的电话,当着我的面打。”

苏生白愕然地瞪大了眼,但还不待他说话,一直把门的司机便迅速过来推着徐振朝着化妆间大门走去。

苏生白坐在地上,等到脑中的眩晕过去之后,才得以扶着墙慢慢站起。

化妆室里空荡安静,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苏生白盯着镜中那个脸上毫无血色的青年,目光呆滞而涣散。然后他紧紧握住了拳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忍吧,忍过了这一段,等待他的就会是前所未有广阔的天空。

——

吃完饭已经将近凌晨,罗定被吴方圆打着哈欠送到亚星娱乐给旗下艺人集体安排的宿舍,不算高的宿舍楼在夜幕下静谧的吓人。

吴方圆小声跟罗定说着近期已经安排好的工作日程,从明天上午十点钟起,接下去的五天时间全都是忙不完的行程,包括和潘奕茗一起宣传专辑,几个大电视台的访谈节目,还有谷亚星一早说过的为罗定出专辑的决定等等等等。他现在还不算真正的红,却已经忙到分身乏术。罗定听着吴方圆的声音,有些恍惚地回想起上辈子这么忙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结论是,他果然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过。

罗定的房间在三楼,楼道里没有电梯,但两人并肩而行走得也不算慢。进门后打开灯,不大的房间维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只是嗅起来微微有些霉味,大概是因为在外好些天没回来的关系,桌面上也落下了一层灰尘。

刚进屋,房门就被敲响了。

两个人都是一愣,罗定示意吴方圆去看看究竟,吴方圆凑在猫眼前看了一眼,意外地扭过头做了个嘴型:“呼——啸——”

呼啸?罗定朝着吴方圆摆摆手,自己亲自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呼啸,他穿着一套挺正式的黑西装,墨绿色的领结已经歪了,脸上带着潮红,歪歪地靠在墙上,满身都是酒气。

罗定皱起眉头,探头朝外张望了几眼,没看到呼啸的经纪人。“呼啸哥,你走错门了。”罗定只能好言相劝,希望他能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呼啸打了个酒嗝,眯眼盯着罗定,忽然打了个酒嗝:“没,没走错!你是罗定,我认出你了。”

“……”罗定站在原地,僵直地看着这个男人在说完话之后歪歪扭扭地离开靠着的墙壁踉跄地往房间里走,只能侧身任由对方进屋。可没料到呼啸身上就像是被安了磁石一样,罗定扭到那个方向他便跟着转动身体,罗定没办法,只好跟吴方圆说:“给杨康定打电话。”

“杨康定!”呼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呲的一声就乐了,他抬眼,醉眼迷蒙的视线落在罗定身上,笑容说不出的讽刺,“以前不是杨哥杨哥叫的欢吗?这才多久,就,就开始喊全名了。呵呵呵呵呵呵……红了就是有底气啊……”

罗定当然不可能和一个醉鬼计较,那边的吴方圆和杨康定说了几句后迅速挂断电话,对罗定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是在发布会之后的酒会上忽然找不到人了,杨哥还在到处找他,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居然回了宿舍。”

罗定长叹一声,心中只有四个字——无妄之灾。

没办法,他只好和吴王鹏一起动手将呼啸搬到床上,这个人酒品似乎不太好,要是一会儿挨打那才真是吃哑巴亏。呼啸却不停挣扎着,他好像真的喝醉了,嘴里呜嚷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满脸都是愤怒。

他趴在床边干呕了几下,揪着被子不断地重复:“本来都待定我了……他都让我到旁边去等消息了……”

这喃喃自语里的不甘心听的罗定一阵皱眉,他在说什么?

“现在角色被你拿走了……电视还没开播你就红了……好拽是吧?连参加我发布会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是吧?切……”

罗定这才听明白了,对方的怨气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试镜会上对方确实是在表演之后被留在了待定位置上的,所以他以为自己是靠着拿到伏株这个角色才红的?于是不甘心了,觉得自己抢走了他的东西?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一场试镜会几百人,他哪里就那么肯定没有自己伏株这个角色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太自信还是太自卑?

但呼啸话里的怨气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程度的不满了,酒后吐真言,罗定甚至有种对方耿耿于怀自己抢走了他爆红机会的感觉。在罗定走红之前,他确实是亚星娱乐当之无愧的一哥不错,可因为公司太小,这个一哥的称号水分可比其他的娱乐公司要大的多。呼啸无非是参演过几部当红的电视剧,定期有主流媒体的曝光几率,专辑销量能保持在畅销榜前十,差不多越过了三线能朝着二线小生触摸的标准。呼啸想红,应该说进了娱乐圈的艺人,没几个不想红的,每一个机会在这些削减了脑袋的人看来都弥足珍贵,看着原先比自己还不如的人后来居上,心中有嫉恨在所难免。

他叹了口气,心中倒是没什么慌乱的感觉,只觉得这又是一件拖泥带水的糟心事。等杨康定到场之后,也不想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对方赶紧把这个大型垃圾给搬走。

杨康定都快气死了,他知道呼啸脾气不好性格冲动,可从没料到对方能中二到这个程度!在以他为主角的发布会上居然也敢偷偷摸摸跑掉,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要不是吴方圆的这个电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急的报警了。

有些无奈地看着还在不停嘟囔的男人,杨康定叹了一声。那些记者也真是的,一定要在发布会上把同公司的罗定给牵扯进来。瞧瞧那问的是什么问题?“与您同一公司的艺人罗定因为参演潘奕茗v专辑的原因在日本走红,知名度不逊本土一线明星,您有意愿与他竞争海外人气市场吗?”这简直是在赤裸裸的挑拨!

罗定的走红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杨康定很清楚呼啸不是个大度的人,对方对罗定知名度逐渐超过自己有多耿耿于怀杨康定想都不必去想。可是今天呼啸的表现还是让他失望了。在圈内这么久,对方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还是那么糟糕,在镜头前就有些没掩饰住黑脸,之后酒会上更是频频找那个问问题的女记者的麻烦。自己不过是拉着对方到角落道几句歉的功夫,这家伙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性格,在演艺圈里怎么行呢……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从前的目光短浅,要是没对罗定做出哪些捧高踩低的事情,现在的他何至于苦恼成今天这个样子?

罗定表情淡淡地目送杨康定背着呼啸离开,关上门后,便嗅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酒气。

“走吧。”他拿起桌上的钥匙,对吴方圆抬了抬下巴:“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今天去外面住酒店。最近你张罗一下找房子的事情,不能住在这里了。”

这些天楼下的信箱总是能收到住在同楼的一些小艺人的信件,那些在他走红之前连个影子都没见过的人一口一个罗哥喊得无比亲昵,更有从门缝里塞写了电话号码的写真照的奇葩。

宿舍楼是肯定不安全了,现在就这样了,日后类似的情况肯定会越来越多。万一被记者抓到把柄,那又会是一场逃不开的风波。

——

谷亚星对罗定搬出宿舍楼并没什么意见,宿舍楼是他以前买下的属于自己的房产,市内的房价不低,许多艺人也是为了节约房租才会搬到里面去住,恰好方便他管理罢了。以罗定现在的知名度其实早该像呼啸一样在外面备一个住处了,只不过最近忙,他也没想到那么细节的方面。

天媒娱乐为《秘密》宣传活动支付给罗定的报酬公司也是有抽成的,这笔钱拿来给罗定租房子自然绰绰有余。他也乐得在能拉拢罗定的时候表达出善意,于是十分大方地直接给吴方圆批下大笔经费,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工作那么辛苦,租个好点的犒劳犒劳自己”。

吴方圆在罗定点头之后才收下那张卡,小声说了句谢谢。这就是小公司的好处,一个稍有知名度的艺人连老板都要哄着,日子无疑会过的舒心很多。

谷亚星已经趁着罗定现在爆红的当口签下了好几个有潜力的艺人,亚星娱乐真可谓枯木逢春,这么多年来少见的得意了一回。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一切到底是带来的,罗定现在手上的这些工作他可真没出多少力,都是对方靠着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抱着投桃报李也是趁热打铁的念头,在对方一心拼搏电视电影圈的时候,他动用自己手上尽量多的资源开始为罗定联系专辑制作。

不要小瞧歌手,虽然国内的演艺圈地位是电影圈>电视圈>歌手圈的,可歌曲对于一个艺人人气的推动却是前两项万万不能及。歌曲的走红让艺人的知名度自然而然得到推广,这一结果带来的隐形利益是无穷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罗定在海外的知名度远远大于与他在国内地位相当的艺人。这局面有多么难得很难用语言来概述。单看国内每年试图进军国际最后却铩羽而归的艺人在国内的影响力都在什么层面就可以知道了。海外、国际、好莱坞,这三个词语,是大部分国内艺人毕生的追求和梦想。然而跨出去的这第一步,却困难到让人难以想象。多少一线明星折损在这条封锁线外望洋兴叹,可罗定,却在自己刚刚踩上演艺圈之路不久,就突破了这道瓶颈!

艺人一旦红出国门,就像是学会了迈出步伐的孩子,不管他跑的是快还是慢,至少已经拥有了走上跑道的资格。

音乐无国界,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相比起电影和电视剧,拥有能引人共鸣的节奏和旋律的音乐是最能跨越文化的差异让大部分民众都能接受的作品了。

谷亚星沉寂多年的雄心壮志已经被罗定唤醒,如果能亲手制造出一个名扬海外的超级巨星,亚星娱乐这家公司,届时身价必然随着罗定一起水涨船高。这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让他下意识将罗定的利益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偷偷瞥了后视镜里正在抓紧时间补眠的青年一眼,对方清俊的五官在安静下来之后美好的像是一幅画。他从前为什么会忽略这块金子那么久呢?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从前的罗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好像很安静吧?总是不动声色的,这样看来,和现在这个沉稳的人似乎又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差别。

一会儿要去见几个重量级人物,重量到谷亚星在得到他们愿意加入罗定的专辑制作的消息时都有些诧异的程度。他已经不敢去想象这张专辑的制作阵容届时会惊掉多少下巴了,这一切顺利的如有神助。

日本市场已经打开,韩国人向来爱捧日本人的臭脚,靠着在日本的影响进驻韩国恐怕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困难。其他的东南亚国家先不说,连带中国一起,亚洲最具国际影响力的三个国家若是都能拿下,罗定的演艺之路日后必然会大开绿灯,畅通无阻。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眼下的专辑更加重要。

半个小时的睡眠让罗定迅速恢复了精神,微笑的表情自然到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两天下来只休息了六个小时不到。

山海大厦,市内的标志性建筑物,一百二十层高,从地面抬头,几乎无法看到顶端的位置。

凯旋传媒、天媒娱乐、环球传媒这几家业内位列金字塔顶端的公司总部都设立在这里。这里拥有业界最专业的录音棚、最好的舞蹈工作室……最好的一切囊括在这里,让这栋大楼在他看来,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办公意义。

更重要的是,上辈子的曹定坤,就隶属这里。作为环球传媒当之无愧的一哥,这栋大楼几乎是他在国内时踏足最多的建筑。

而现在,他用另一个身份又回来了。

罗定微笑着,眼神安静而恬淡,同时迈开步伐,坚定地踩上了台阶。

第33章

录音棚里四个中年男人围坐一堆正嗑瓜子抠脚聊天。

以公良广为首,列数下去,何关、毛小润、叶舟,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可算得上业内鼎鼎有名的资深老前辈。虽然抠脚大汉的外表掩盖了他们身上的艺术气息,可他们也仅仅只是在熟人面前如此放得开罢了。

“烦死了。”毛小润抬头扫了一眼天花板,“我就不喜欢到正规大厦来,练声乐到我工作室去不就好了。这里又禁烟又禁酒,禁这个禁那个的,真想不明白居然还有人能每天呆在这里上班。这不跟坐牢没两样么?”

“你以为都是你啊,我就不喝酒。”何关看了眼手表,翘着二郎腿的那只脚抖的厉害,“哎我说老广,这小孩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上次在你聚会上见到的时候还没点消息,怎么现在说出来就出来了?”

“就是上次在聚会认识的啊。”公良广也没法对罗定的走红速度说出个所以然,“实力吧,他实力真的很不错。”

“切。”大家都对此嗤之以鼻,圈内有实力的不少,合作过的人们私下里对各个明星的个人能力也有把衡量的秤。但娱乐圈这个地方太难出头了,很多东西,真的不是一句实力好就可以一言蔽之的。

老头儿们的嘴碎起来丝毫不比八婆逊色,圈内人知道太多不可诉诸于口的头条八卦私下里说起来便毫无顾忌。从有实力能不能出头开始,牵扯出一大串符合讨论条件的大小艺人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曹定坤,总之等到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话题就已经牵扯到这位逝者身上了。

“唉。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就连嘴上最没把门的毛小润表情都有些惋惜,“曹定坤这个人,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是一根筋,一根筋的要死。”

“是啊,定了一个目标就卯足了劲儿去做,眼睛里除了那个目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以前唱歌就是这样,我师兄进这行早,他还没红的时候就跟他有合作。那个时候就跟我说这样的人要是不能混出头那一定是得罪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小时泡在练功房里跳舞不说话,三餐吃白水烫菜喝鸡蛋清保护嗓子。你看看现在的艺人,有几个能管得住自己?他那个时候也才二十来岁呢。”

何关叹了一声:“他在唱功方面真的没什么太大的进步空间了,只可惜中途又去转战了电视电影,把唱歌给耽误了。”

叶舟此时插了句嘴:“也别在这呆着就太把音乐圈当回事,曹定坤要是真就一直唱唱歌跳跳舞,那才叫可惜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事实。国内的音乐圈一直在走下坡路,真正辉煌的时期已经离现在太远了。曹定坤的离开确实是明智的,如今的歌坛比拼的已经不仅仅只是唱功。港台的现状倒是还好,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成熟的音乐市场机制的内地没迎来春天便等到了寒冬。素质教育对艺术的忽视导致现在市场根本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歌手可以与外来音乐比拼。歌手也是需要学习和成长的,一个出道前甚至连五线谱都不会看的人,想要真正唱出经典,那需要漫长的时间。

可是盗版、日韩风、欧美跟这一座座山从天而降,国内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专辑购买主要群体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包装先进的韩星吸纳了过去,网络音乐普及的当下已经很少有人会去愿意花钱买一个明星的作品,给小歌星出唱片,卖不出去或者利润不达到预定值那就是亏钱。长此以往,公司也更倾向于让艺人朝着暴利的影视圈发展,导致现在除了选秀外,竟然极少有公司去民间挖唱歌的好苗子。供求市场平衡了,可却不是用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方式。

所以曹定坤及时跨圈这个决定,看上去……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明智。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不是滋味,毛小润只好摇摇头:“你说得对,国内艺人里他已经算得上拔尖的存在了。怎么会想不开去飙车呢?唉……”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至少在曹定坤死亡的消息被确定之后娱乐圈中的许多人都感到难以置信。曹定坤对外的形象和作风都太良好了,让人想不到他会被飙车事故这么离奇的方式夺去生命。

罗定站在门外,手还保持着抬起预备敲门的姿势。谷亚星见他久久不动弹,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罗定露出一个微笑,手轻轻叩了下去:“没什么。”

屋里的四个男人瞬间坐直了身体,恢复了自己对外严肃刻板的形象:“请进。”

罗定缓缓地旋开门,见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之前在公良广宴会上说过话的,面上的笑容就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些许亲近:“公良老师、毛老师、叶老师、何老师你们好。抱歉来晚了一些。”

毛小润可算明白公良广对罗定的喜欢从何而来了。被这孩子一双含笑的清透眼睛盯着,再听到那干净的称呼,在娱乐圈里见过了太多黑暗的他们真的很难抵御这种久违的春风拂面感。毛小润还记得罗定在公良广的宴会上抱着一台吉他和潘奕茗静坐唱歌的画面,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相隔如此之久,对方的五官却没有一刻从他的脑海中被清除出去。这就是一个人辨识度的问题,做艺人可以长得丑,可绝对不能长得泯然众人。一个丢在人堆里或许扒拉一整天都找不出来的人,又有谁能从五光十色的荧屏中辨认出他呢?

不过他这次会同意和谷亚星合作,倒不全是因为他的外形和公良广的威逼,他是个音乐人,对音乐独特灵敏的嗅觉无人能比。罗定在公良广宴会上唱的那首歌,从第一个字起到落下尾音,意境玄妙到不可思议。这是个可塑之才,哪怕现在在歌坛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新人,也值得他出山一场。

何关是业内闻名的作曲家,更组建了一支斩获了国内外各大奖项的乐队,叶舟和他合作写词,两个人也算一个另类意义的组合,在音乐圈中很受追捧。现在他们基本上也就为那些硕果仅存的天王级歌手活动了,可谓是一歌难求。

罗定倒是真没想到谷亚星能说动他们出山,在看到公良广之后便立刻明白到这一定是这位的手笔了。

“……那,我们就开始?”

叶舟是个很快就能进入工作状态的人,罗定才坐下不多久,他便第一个开口:“以前没有出过唱片对吧?”

“没有。”

“能看懂乐谱吗?”

“能。”

“能就好。”叶舟道,“那天我在宴会上也听过你的歌,你的音域很辽阔,音感也很准,一会儿你去练歌房挑首歌认真的唱一遍,让毛老师看看还有什么不足需要修正。”

——

米锐个头虽然和段修博差不多高,腿却短了一截,段修博迈一步他必须加快迈动步伐的频率才能跟上,抱着一叠资料跟在身后,他走的很苦逼。

不过好在并不不止他一个人苦逼。

凯旋传媒的董事长余绍天眉头紧皱着和段修博并肩而行,为了维持自己精英的形象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嘴唇却在瓮动间溢出抱怨:“你走慢一点能怎么样?”

“习惯了。”段修博双手插兜,笑眯眯地跨着大步仍旧我行我素。他其实不太耐烦和余绍天接触,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不去拒绝什么人,于是哪怕再不喜欢,也还是表现的温和有礼。

余绍天仍旧步步紧逼:“你差不多也得了,那么多年不回家,也不看爸多大年纪了。有些事情该原谅的就原谅吧。”

“我没有怪他。”

“是啊,你是没有说过怪他,你当谁傻的不成?”余绍天见他不搭话,只能长叹一声闭上了嘴。他知道父亲那个人有些玩世不恭,他在父母分开后跟着母亲,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段修博到底经历了什么。兄弟俩小的时候一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感情算不上亲密,段修博进娱乐圈余绍天也是在对方走红之后才得知的消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老道油滑到比其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那些有所耳闻的父亲的猎艳史,对这个弟弟,他有时也会抱着微妙的歉意。

段修博总是笑容满面举止温和的应对让他根本无法看透对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余绍天有段时间尝试和对方拉近感情最后却无疾而终,慢慢的也就放下了这个不太可能的任务,只是看对方独来独往孤单那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就总是空落落的。

“我只是不想回去参加他第十五或者第十六次婚礼。”段修博简短扼要的将对方还未出口的一切劝告用这句话统统堵了回去,然后问米锐:“卡门说他在哪里?”

“四十五层。”米锐瞥了眼一脸菜色的余绍天,推了推眼镜迅速地回答。合格经纪人兼助理守则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要搀和进老板的家务事。

余绍天立刻插问:“卡门?是那个《刀锋战士》的导演卡门克洛维?四十五层不是做音乐的吗,他去那里干什么?”

“四十五层也有武术俱乐部,《刀锋战士》的武术指导业余在那里授课,大概是因为他的关系吧。”米锐对工作范围内的一切消息都吸纳的无比迅速,从不让上司的任何问题落空。

余绍天赞赏地看了米锐一眼:“你这个经纪人不错啊。”

段修博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按下电梯键:“是不错,你手下有几个经纪人能年薪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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