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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变了色,才后知后觉,晓得已经天亮了。

跃下楼,被管家急急忙忙迎出去,原来庄外一堆人已恭候多时。

于是上马,启程。

却不知七冥已跪了整夜。

也许是一夜没睡,我坐在马上,有些怅然。

好在有人开路,到了食宿时自有人请示。

连座下的马好似也知道我不豫,没有像往曰般性烈惹事。

基本上,我就点了几次头。

午后时,天开始下大雨。

初春的雨,冰寒刺骨。因为不急着赶路,便歇了脚。

我无事可做,就在房里运功。

喝茶。

看书。

食谱。

千做的东西,和这些有不少共通之处。

所以我偶尔看看。

至于史书兵法,以前看得还不够多么。

近晚时,木阁主过来敲门。端着不知哪里变出来的棋盘。

他棋瘾发作时候,便不怎么怕我。偏偏他这瘾,属于不逢对手不解痒的。

我们开局,走到一半时,水阁主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冲进门来。

"君上,求君上开恩!"

我没被惊到是假的。见他狼狈样,我以为有人挑了水阁。起码也是挑了十八门里哪几家倒霉的。听他一求,却想不出我有罚过哪个。

水阁主见我蹙眉,以为我动了怒,不知冷了还是吓到了,战栗得厉害,偏偏一咬牙,死死磕头。

"谁?"我弹了道指风点了他的穴,让他的脑袋保持离地面尽可能远的距离。

"求君上饶了七冥罢,他跪了一天一夜,已经快……快……"莫兰居然带了哭腔。

"他跪了昼夜?"我怎么不记得罚过七冥什么……

"是,青湖……"

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青"一字时,我猛然惊觉七冥可能做的傻事是什么,掠起,经过莫兰身边顺手拍开他的穴,到"湖"一字音落,我已经在客栈外几十丈了。

风疾雨急,我却顾不得这些。心里略略想了下楼规,越想越心惊。

有一条,是,"承罚者,不得运功护体。"

这原是因为楼内有习武的不习武的,习武的也分刚刚入门的已经精深的,规矩下来某些刑罚却是一样的。比如二十棍杖。为显公平,故有此例。

否则,人人都练铁布衫了……

七冥的内外伤虽还在调理,若是运了功,这一昼夜跪得绝对没有什么事。

好歹,他也是曾经的火阁主。

可若是不运,他便只是个普通人。

是个虽年纪虽青,身子底子却在少时被硬毁了的,一身旧伤的普通人。

撇一眼脚下无人的街道,侧弯破房里缩了几个乞丐,啃着脏馒头,抖着破棉袄。

七冥恐怕不如他们耐寒。

如是一想,身形又快了几分。

他若是出什么事,真便是我害的了。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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