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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己死后,是不是跟父亲母亲葬在一起了呢?

父亲以皇太子的身份和母亲合葬入皇陵,自己呢?是不是在父亲母亲的陵墓下长伴?

君小姐突然想到自己等天亮后应该去哪里,去皇陵那边遥遥的看一眼吧。

她的眼有些酸涩,不知道是悲痛还是熬了这一夜的缘故,她突然不想再跟着朱瓒了。

说到底,他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看了眼前方。

视线里似乎一瞬间变的雾蒙蒙,就像浓墨中点入一滴清水,旋即越来越多的清水注入,夜色褪去,青光蒙蒙。东方渐白。

夜过去了,清晨到了。

蒙蒙青光里的身影也变得更清晰,此时走在旷野上很是显眼。

他忽的停下脚,君小姐迟疑一下站在浓密的灌木中没有动。

已经不打算上前打招呼,就不让他发现自己了。

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扯下脸上的胡子,蒙蒙青光里露出光洁俊美的侧颜。

果然就是朱瓒。比起怀庆府一别。他没什么变化。

他伸手摸着脸,浓密的眉毛皱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然后卷起袖子,俯身捞着路边草木上的露水搓在脸上。

一遍又一遍,一把又一把,几次三番后才直起身。再次摸着脸露出满意的笑。

如果此时有镜子的话,君小姐毫不怀疑他会拿出来仔细的照一照。

自怀庆府一别。他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这么的莫名其妙。

朱瓒又用沾着露水的手理了理头发,拍抚着衣衫,衣衫的上经过昨夜的混战变的褶皱凌乱以及沾染了血迹尘土。

褶皱凌乱尘土经过拍抚能除去。但血迹就有些麻烦了,朱瓒抹了一把露水认真的搓着衣角上的血迹,但血迹反而更划开染了更大一片。

他有些恼火的拍了拍衣角。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放弃了,整了整衣衫挺了挺脊背再次向前大步走去。

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被追捕?

或者他就那么笃定锦衣卫的人找不到他?

君小姐回头看了眼身后。就算身后此时没人追来,谁又能保证前方是否已经张开了网。

这个朱瓒啊,抓就抓了,有成国公在,皇帝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何必闹得这样,又有什么好处。

来到京城,你还能走的了,那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皇帝了。

成国公那样睿智优秀的人,有这样一个儿子是不是很头疼?

君小姐透过灌木丛看着前行的朱瓒。

她没有再迈步跟上,想着等他走远了,自己就掉头离开吧。

朱瓒却迟迟的走不远,不像昨夜那般疾行难以捉摸,他慢慢悠悠,摆着头左看右看,就像一个起早闲逛的村民。

君小姐觉得自己在师父的磨炼下算是很有耐性的人,但此时也有些不耐烦。

要么干脆就转身走吧,被他发现就发现吧,又能怎么样,京城只有他能来吗?大路只能他走吗?左右不过一句好巧而已。

她才要转身,就见朱瓒在路的尽头停下来。

路自然没尽头,所谓的尽头只是那条路拐了弯或者是一个下坡。

青光更褪去几分,君小姐的视线也变得更清晰,所以除了朱瓒,她还看到路旁有个木屋。

荒野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建一个木屋,事实上那也不是普通的木屋,那是守墓用的屋子。

一般人家的坟地有个坟头就不错了,好一点的立个碑,再好的还会更讲究,配着明楼暗阁,当然规格都是比现实中的小很多,表明与活人所用的不同。

而此时朱瓒一旁的木屋就比那些明楼暗阁更好,这是专门供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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