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一只瓷白的手将窗户一推关上。赫曜霆转身一看,孙星娅轻嗔薄怒地看着他道:“现在虽开了春,天还是冷得很。你穿这么薄,站在冷风口,不是找病嘛?”
赫曜霆微微笑着道:“嫂子,我就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站在上午的阳光里,好似一副瑰丽的油画,有种星光璀璨的夺目感觉。
孙星娅微微一怔,对着画面几乎要陶醉了。忽然意识到这样盯着小叔瞧得发愣,实在太失体统。尴尬地红了面庞,皱着眉头,刚要责备几句,听到有人走过来道:“大概是叶清过来了,你先忙,我去看看小雪。”转身出了书房。
赫曜霆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着脚步有力而陌生,觉着不像是叶清。不动声色地将抽屉里的手枪藏进裤兜里:“是不是薛放啊,有事的话,进来吧。”
虚掩的门被推开,赫曜霆见来人微微一怔,站起身迎上去,随即训练有素地微笑道:“原来是赵团长,小弟有失远迎,快进来快进来。”笑得温文尔雅,春风和煦。心中却暗想:“薛放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他直接闯进来。”
不一会叶清也一脸尴尬地跟进来。
赵瑺铮团长,原本是龙凤山上的胡子,东北方言里管土匪叫胡子。胡子当得精了,名头响亮,四面八方的盗寇纷纷投奔过来,手下兄弟养得多起来。他有人有枪,眼见关东的一个军阀刚死,儿子是个窝囊废一样的败家子,便投入其麾下,节节高升,土匪摇身一变成了兵,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逐渐大了起来。
赵瑺铮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相貌英伟,威风凛凛带着一身匪气。他前几日又占了一个县,满面的春风得意。
“是我老赵,”粗狂的声音在偌大的书房里回响起来,屋里只多了这么一个人,平白无故地让人感觉屋子满了。他还不到三十岁,却喜欢在比自己年轻些的人面前装老成。哈哈一笑,继续道:“刚去了肇东平乱回来。”
叶清奉上茶点果品,赫曜霆微笑着让茶让点心,心想:“你去哪里,哪里才乱。平乱,哼,我看是去打劫。”嘴上却挂着客气的微笑:“赵团长来得这样急,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赵瑺铮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这不刚开春,肇东那边乱起来,才压下。去年年不头不好,那破县里绞上来的粮不够发饷的。士兵们不能等着饿死,我这算是军情紧急了,劳烦赫先生给想想法子。”
赫曜霆笑道:“我一个小小商人,不懂兵法,能有什么法子。”
赵瑺铮也不着急,同样笑了:“赫先生说哪里话,像您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怎么会没有办法。”
赫曜霆知道赵瑺铮是找他要钱来的。赫家不止养打手,还关照土匪,这赵瑺铮的义父,就是赫家从前养在山上的土匪头子。如今赵瑺铮领了兵,面上仍旧认着这门亲戚,这是往好听了的说法。往难听里说就是,赖上赫家吃大户。
这感觉就仿佛穷亲戚找上门来借钱,明知道是不会还的,还不得不借给他,你若不借,这帮子人便会来砸你的招牌。再者说,赵瑺铮毕竟现在还是向着他的,留着还有用,此时并不是翻脸的时候。
但赫曜霆也不想这么痛快的让他达到目的,不只是因为心疼钱,还因为此人今日的无礼,只身闯入他的别院,如入无人之境,如若如他意愿予取予求,今后还不当他赫曜霆是傻瓜土鳖,任意勒索么。
“赵大哥,看你急的,我还在养病呢。大老远跑过来,还闯了进来,这里没经理没账房,我有心也没法支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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