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回真捅了大篓子,我也不想这么闹啊。”
胤俄重重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气儿喝干,把杯子重重撂在桌上:“本来以为能叫五哥心一软,抬抬手放过我也就得了——可真叫八哥给说对了,五哥小事儿不生气,生气没小事儿,这下可好,连我的面儿都不肯朝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就冲着你们还给了我顿饭吃,我也不能太犯混。吃完了这一顿我就走,一人做事一人当,明儿我就去跟皇阿玛请罪去,要打要罚我老十也认了,也甭牵连不相干的人。”
贪狼眼中闪过一抹锐芒,微抬了手示意李卫不要出声,上前了一步缓声道:“十阿哥,您不知道——那主考官何焯,本是八阿哥的侍读么?”
“我当然知道,八哥就是这么叫我给坑进来的!”
胤俄憋了这一天没人说话,又喝了几杯酒下肚,被两人左引右引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当初一知道五哥当巡考,我就说完了,山东的事儿肯定要发。八哥跟我说不要紧,又为了叫局面有把握些,好保住我的人,这才传信给何焯让他照应一二,结果这一回也给卷了进去——我干的事儿我自个儿担着,总不能叫八哥为我搭上了个何焯,再被我牵连得受皇阿玛责罚吧?”
听着胤俄理所当然的语气,两人一时却是俱都默然了下来。李卫咬着牙低头不说话,只是又替他满了一杯酒,贪狼缓步走到桌边坐下,沉默了半晌才又轻声道:“八阿哥……就没说什么?”
“说了,八哥说叫我别往心里头去,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顶天也就是卖了卖一个省的考题跟举子的名额,太子还卖全国的官儿呢,皇阿玛不也都没说什么吗?最多就是打我一顿,把我关上几天的禁闭叫我反省,八哥说他到时候肯定帮我说和,总不会叫我跌得太惨的。”
胤俄把那一杯酒一饮而尽,抬手抹了抹嘴,又忽然笑道:“我知道五哥的脾气,当年他每回揍了我们就是自个儿偷偷心疼,还怕我们知道——你们跟五哥说一声,没事儿的,我老十皮糙肉厚,打不疼。五哥的巡考是皇阿玛给的,我的人自个儿蠢,上赶着撞在了他眼巴前儿,他想不管也不成,我也没什么好不甘心不服气的。好歹今儿这一顿饭的情我承下了,回头还一样儿当兄弟。”
他说走就走,居然也当真没有半点儿的纠结迟疑。贪狼怕他喝得多了,特意将他送出去了一程,又嘱咐廉贞暗中护送他回去,这才又转回了偏殿。李卫依然在对着那一桌子被吃了大半的饭菜怔怔发呆,见着他回来了才抬起头,苦笑着低声道:“苏大哥,我听说这位十阿哥就是咱们那案子的幕后主使的时候,心里恨他恨得要命,只想亲手狠狠地打上两拳、踹上几脚才解气——可今天总算真见到了,我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
“八阿哥究竟把他当了个什么……”贪狼低喃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先别着急想明白,这事儿到这一步还没完,后头的花样还多着呢。你若是没事就先歇着吧,我得进宫里一趟,明儿早上就是大朝会,有些事儿得提前让主子知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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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确实也到了该歇息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家皇阿玛翻了牌子施施然去为自己的二十弟做努力,胤祺却也不打算就这么在南书房耗下去,把写折子的重任心安理得地甩给了据说是五爷党中坚力量的高大人,自个儿无事一身轻地直往翊坤宫去了。
宫中的嫔妃通常是不会比皇上歇得早的,胤祺一路溜达到了翊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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