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小的时候……曾见过五、五阿哥一面。”
梁五竟忽然腼腆低下了头,脸上禁不住地红了红,抬手摸了摸脑袋低声道:“阿哥准不记着了,可奴才记得还清清楚楚——那天奴才摔了一跤,是阿哥亲手把奴才给扶起来的,还给了奴才一块儿糖,叫奴才别害怕,说您不咬人。”
他说着便不自觉地抬了头,眼里带了些温暖的亮芒,嘴角也勾起了个小心翼翼的欢欣弧度:“奴才后来打听了好久,才知道那天来的竟是五阿哥,咱们辛者库的老爷就是五阿哥的外祖父。奴才就想着,哪怕能进了宫伺候宜妃娘娘,那也是天大的福气……”
胤祺听得心中慨然,静默了半晌才轻轻揉了揉这个小太监的脑袋,浅笑着温声道:“这一次是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应当谢谢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满朝里头除了万岁爷,就没人能比五阿哥问的这一句话更值钱了。梁九功忙不迭朝那小太监使着眼色,可梁五却只是用力摇了摇头,脸上便绽开了极明亮的笑意:“能帮得上五阿哥,帮得上娘娘,奴才就知足了——如今奴才已没了家人,良妃娘娘也没什么东西可拿来要挟奴才的,奴才一定好好儿伺候着娘娘,没什么别的想要的了……”
“既然没有,就先叫梁公公替你攒着,回头想到什么了就跟我说。”
胤祺拍了拍他的脑袋,又同他耐心地说了几句话,这才叫梁九功把人带回去了。自个儿带着贪狼一块儿出了翊坤宫,沉默地走了一阵,忽然失笑摇头,轻叹一声道:“不瞒你说——我已根本不记着还有这么回事了……”
“是主子为了接我们一家人出来,头一回去辛者库,找三官保大人的路上遇着的事儿。那孩子那时候才不过四五岁,一转眼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贪狼倒是还记得清楚,浅笑着回了一句,又忽然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轻声感慨道:“那时候主子还跟我说过,不过是施恩罢了,这福报的大小也好,什么时候能来也好,都是用不着多管的事儿。却不想如今这福报可不就来了……”
“造化弄人。”胤祺笑着摇摇头,轻轻夹了夹马肚子,叫流云在官道上轻快地小跑着,“这两天太忙,我也一直没倒得出功夫问——前儿你去查辛者库,可有结果了没有?”
“有了,正是宜妃所属的那一领,有七个侍女、十余个太监跟仆从被灭口,都登记造册了,就在三官保大人那儿——八阿哥府上也已经有人潜进去了,只不过听里头传出来的信儿,好像是说那老道士不在八阿哥府上,正在什么道观里头清修。九阿哥跟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不知打哪儿打听着的信儿,今儿都翻了一天道观了,也不知找着没有。”
贪狼将这几日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三个小阿哥如今倒是处得挺好,十四阿哥眼见着也不如原来那么犯倔了,倒是没白挨年初的那一顿打——就是这里头就九阿哥一个不会武的,见天儿的被十三阿哥跟十四阿哥欺负,看着实在可怜得很……”
“活该,当初我说过多少回教他太极来着,自个儿不学怨得着谁?”
胤祺轻笑了一声,随手理着流云柔顺的鬃毛,纵着马往前走了一段,才又意味深长地缓声道:“既然已经上赶着招惹到咱们门前来了,不回礼总显得太寒酸——当初打算给老八放的那个大烟花,就叫一块儿把捻子给点了吧,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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