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万福与他家娘子将钱拿过来,神情很惶恐,执意要将钱还给唐二。拗不过他们夫妻的唐二,干脆找了个机会先跑了,苏园园注意到牛家夫妇又把眼光放到她的身上,赶忙也跟着开溜了,最后只剩下傅庭谨辞别了牛家村的人,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马车里面,全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直到再次经过那片难民区的时候,苏园园顺手将那包点心递了出去,也不管是谁拿到了,目光只是静静看着傅庭谨:“即便我的这点东西只是杯水车薪,可我还是愿意将它送出去,就算什么也改变不了,但至少我试着去做了。”
唐二点点头:“如果因为明知道没有结果,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什么也不做,那我做不到。不管怎么样,我总希望还能做些什么,活着无所事事的感觉很不好。”
傅庭谨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孩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欣慰,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再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去拼去闯了。
回到驿站,苏园园与唐二将地形图重新整理了一番,连同一些有用的文字资料,一并整理好之后,全交给了傅庭谨。
他经过一整夜的研究,做出了一份基本构想,然后就甩给几个孩子,让他们各自去补充。
由于是帮助难民重建家园,这次的建造主要是以经济实用为主,那些在景州城里习惯了替高门大户建造亭台别院的孩子,思维方式一下子没转过来。还是沿用从前的建造方法去思考,把从前那些没注意到的毛病全给暴露出来了。
倒是苏园园成了一个例外,她依照傅庭谨给出的基本方向,很快想出了三个方案。她将它们一一记载下来,并且逐步理清之后,全部拿给傅庭谨审阅。
三个方案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但在大体上的构想都算比较成熟的了,尤其是其中有几个点子,非常值得研究,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傅庭谨将那些不足之处一一指出。又将方案扔回给她,让她拿回去接着修改。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三四回,傅庭谨终于通过了她的第三个方案。并且将之拿给其他学生看,让他们依照这个方案来进行下步的工程建造。
由于此次方案是由苏园园负责总体规划,又加上傅庭谨的有心栽培,在无形之中,她变成了众人的核心。成为了这次扛大梁的那个关键人物。
为了不让方案出纰漏,每次遇到什么困难,苏园园都会亲自去北松岭查看,起初还是坐马车,后来嫌弃马车太麻烦,她索性跟唐二学了几天骑马。从那以后她就每天骑着匹老黄马去工地视察情况。一来二往地次数多了,工地里的工人见了她,都在背地理叫她“黄马官”。
随着木桩基底的完成。难民们开始慢慢加入施工的队伍中,工匠们一边继续施工,一边教难民们如何搭建,虽然刚开始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时间久了。大家渐渐熟悉了,那些问题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这一天。我们敬爱的黄马官拿着这一期工程的账本,打算去找阿谷核对所有的账目清单,结果没找到阿谷的身影,问了其他人才知道,他今天去了外面商谈事宜。
于是乎,黄马官就等到了晚上再去找他,却在门口意外撞见喝得醉醺醺的他,一靠近他,还能隐约闻到些脂粉味。
苏园园急忙叫来人,帮忙把他扶进屋子里,然后又叫人给他熬了碗醒酒汤。等到一碗热汤灌下,他终于清醒了些许,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迷离水雾,透着些勾人心魂的魅惑。
苏园园拧了块湿帕子,帮他把头上的汗擦了些:“你怎么醉成这幅样子?”
“官场应酬,不喝不行,”他接过帕子,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擦,“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待在我屋子里,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说什么闲话。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早再说。”
苏园园有些无奈,正要起身离开,却在无意间瞥到他脖子上的红色唇印,不由得微微一愣。
注意到她的异样视线,阿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到苏园园离开之后,阿谷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那枚刺眼的唇印,瞳孔立时一缩,整张脸的神色都沉到了水底,冰冷得吓人。
所谓的官场应酬,大多是在花街柳巷之内进行,就像女人之间喜欢讨论金银首饰与男人孩子一样,男人聚在一起就喜欢议论女人与美酒。只有这种情况下,人的神经才会最大限度的放松,一些消息便能趁机从他们嘴里套出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阿谷对这种风月之事已经习以为常,但他有他的底线,至今为止,他还从未真正与哪个女人上过床,亦或者说,他每次与那些女人有亲密动作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就会闪现苏园园的身影,就像中邪了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今天喝得多了些,一时没注意,让那些女人靠近了些,竟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个暧昧的唇印,实在是太大意了!
他嫌恶地用手将唇印擦去,又用帕子将那块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脖子都被擦得发红才罢休。
回想起苏园园看到它时的目光,立刻就像有一根针扎进他的心头,感觉又刺又麻,想要拔掉它,却又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
第十二章明月不谙离恨苦2在线阅读
<!t;
第十二章明月不谙离恨苦
肉文屋/
第十二章明月不谙离恨苦
第十二章明月不谙离恨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