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才走到东苑外,就瞧见一蓝衫少年站在墙角下,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见他服装配饰,一瞧就是东宫里头地位不低的舍人。东苑里的下人仆妇,皆知道他身份贵重,压根不敢做声,低着头假装不停忙手里的事情。只偶尔拿眼角瞟一瞟那个少年官。
康平抚了抚额。冯皇后自己个儿风度翩翩,又是大家闺秀的,怎生教出个那样有失皇家威仪的儿子来?这小子真的是慕容骨血么!
她冷着脸走进院门,假装没瞧见那个人。
“诶诶!三娘子回来了?”少年看见康平,连忙叫住,可冬情却一把将他拦了下来道:“郎君何事?我家娘子在山上吹了风,现下不方便见客。”
少年以为康平不知他身份,急匆匆道:“我是东宫散骑都尉马竟,奉太子殿下之命来延请三娘。”
康平没有回头,秋韵也上前拦住了这位马都尉,道:“实在是抱歉,麻烦都尉回禀太子,我家三娘实在是因为在山上风大受寒,不敢过了病气给殿下。都尉请回吧!”
马竟被派来做这种失礼的事情,已经是很困苦了,可不把郑三娘请到前头院子里去,到时候太子旭又要怪罪,急匆匆红了一张脸:“三娘子,太子殿下特地来见你……”
冬情口快道:“都尉弄错了吧?太子殿下是二娘子的夫郎,我家娘子的夫郎是镇西王世子,太子殿下为何要特地来请三娘?他定是来见二娘子的!”
马竟面皮子薄,被冬情噎得无话可说。
太子旭之前一直盘算着,待郑珍容入东宫后,就禀告了冯皇后,让郑珈荣一道入东宫为良娣。冯皇后素来宠溺太子旭,自不会阻止。可没想到却让郑珍容抢先一步,禀告了冯皇后,下了一道懿旨让郑珈荣和镇西王世子订婚了——他此番登门拜访,一是来慰问慰问这个可惜错过了的小姨子,二则是来向郑珍容兴师问罪的。
马竟家祖上是南人,不像慕容旭那样不重礼法,被强迫着替他给未来小姨子传话,已经是芒刺在背,坐立难安了。又被冬情指责,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我,我”了半日,终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大声说道:“太子殿下有话想同三娘子讲。”
康平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揣着手,靠着门,懒洋洋问:“什么?”
从院门到房门处好长一段距离,马竟想说话叫康平听见,得用不小的声音。他思及太子旭的嘱托,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这话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腆着脸咬着牙,道:“烦请三娘子过来些。”
康平靠着门,遥遥地说:“我受了凉,就不过来了。马都尉请说。”
马竟脸都要涨黑了,几乎能滴下血来,唇齿嗫嗫,越说越小声:“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说、说那个镇西王世子他……”后头的声音已经如蚊呐。
康平不听,光看马竟一张红脸,便知道太子旭叫他传来的话时多么不堪。她冷冷笑了笑,打断道:“有劳马都尉了,太子殿下所言,我也大概知晓。马都尉既然已经把话传到了,那便请回吧。”
马竟看了康平一眼,见她懒洋洋靠着门框,立在那里,站无站像,可偏偏带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怒气,他知道她肯定恼了。
康平瞧他也不过十四五岁模样,拜东宫骑都尉,说好听了点是太子伴读,实际上就是个皇家书童。看太子旭那不学无术的模样,这伴读的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看他一步都不肯踏入院门,再在半圆月门外头满脸通红的模样,看来是个知礼守礼之人。
她突然笑了笑,莲步轻移,朝着院门走了过去。
马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康平走过去,轻声道:“三娘晓得此事,太子实在是为难都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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