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完毕,她伸手轻触我的脸颊,如梦似幻的说:“真美。”
发觉失态,她跪下来不敢抬头:“奴下一时失神,冒犯了公子,对不起,对不起……”
也昭示着将要走到末尾了吧,我始终相信,越是美丽,越是易碎。就像是我的生命,似乎也该结束了。
起身拿起大红色的外袍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镜中的模样。
我说:“别跪了,准备迎接新娘。”
她爬起来,脑袋垂得很低,飞快的走路。
还未下楼,已经闻到鞭炮刺鼻的味道,南边的战事影响不到燕城的繁华,汹涌的硝烟到这里,也成了庆典上的一颗烟花。
我骑在马上,手里捧着肥硕的红花。
牵马的中年男人借着道路的喧嚣,在我旁边说:“你要笑,这是娶妻,再不乐意也不能面子上过不去。”
勾起嘴角,双唇微闭,放松眼部肌肉。以前在宫中就是这么训练的,笑容既不会太放肆,又不显得牵强。
维持着这个笑,牵出轿子里的人,一步步走上红地毯。
我保持着一贯的姿势,后颈直立,步伐从容,只是视线不太配合的落在脚尖上。
此时此刻,我只期盼路再长一点,再走的久一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走完,我也不必花心思去想我牵着的到底是谁。
跨过第一道门槛,过道旁两排着装一致的姑娘争先恐后的撒着花瓣,粉红色的一片片,轻盈的飘舞。
脚背上落了一片,我走一步就刻意颠一下脚,没有抖下去,再颠一下,依旧没有抖下去。
边走边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心里又好过一些。
突然,欢呼声和掌声戛然而止,奏乐和击乐顿了一下,在一声唢呐响亮的啼唤中重新奏起。
我才懒得关心发生了什么事,抖着脚上的花瓣,自顾自的走。红绫的另一端扯起来有点费力,用力拉了两下,没扯动。
我回头看牵着的那个人。
陆惜的手里握着盖头,惊心的红唇抿的紧紧的,眸光冰火交融。
哎,满头叮叮咚咚的坠饰,压的整个人都显得晦气。
我说:“盖好。”
她没动,视线穿过我,落在后面。
早就感觉到强大的气场,穿过鼎沸喜庆的人群,冷峻又霸道。
我转过身。
红毯的尽头立着一个瘦高的人,白色发亮的衣裳,黑色斗篷遮住的上半身。
蓦然望去,除了单薄,剩的都是美好。毕竟没有人看得见黑纱后的那张脸。虽然我知道,但我不排斥,应该是……很喜欢……特别喜欢……
我抬出一脚,差点就向他走过去。不,我这样做让陆惜立于何地?她毕竟是个女人,对我也只是一时痴迷,我不能这么就害了她。再说,我此行的目的是救半夏,我不能半途而废。又想起前天的事情,他都他那样对我了,我怎么能心动呢?我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坚定的缩回脚,远远的望着瘦子。
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剑,是一把出鞘的剑。
这点到是和我很像,这种事情我也做过。上次抢亲没抢到我要的人,倒还杀了一个无辜的新娘。果然是杀人会给人留下阴影,我现在就有很不好的预感。
他缓缓走过来,衣摆随着动作飘开,像蝴蝶的翅膀,轻盈,飘逸。
一阵带着香味的清风,他已经站在我的身旁。
拿起红绸,黑色藤痕交错的手指抬起来。
黑色的纱,红色的绸,白皙的肤色,像易怒的情绪,随时有可能爆发,却意外十分好看。
瘦子说:“你穿红色还是这么好看。”
他什么时候见我穿过红色?额头热乎乎的,我也没见细想,稀里糊涂的盯着他。
手一振,红绸化成细碎的丝线在空中散开,那朵肥硕的花从边缘融化,扬起一阵红尘。
他对我伸出手,手指微微张开:“和我走。”
我费了很大的劲劝自己平静,告诉自己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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