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涵走到傻蛋身边,抬起头看,傻蛋却不理他,萧玉涵嘴里嘟嘟嚷嚷说着的话如一阵风,没吹进过他的耳朵,依旧目光呆滞地割着稻。
萧玉珠拉起萧玉涵,朝傻蛋娘笑着点点头,拖着他走了。
萧景土套了牛车,来来往往拉了好几车稻谷回场子。范氏见萧玉珠的胳膊上被禾苗割了一道道口子,红红的,看着心疼,便让她回家看场子去了。
这场子是几家人合用的,如今自家开廉开得早,其他家还没开始秋收,几牛车的稻谷稀稀疏疏占满了整个场子,多晒晒太阳,晒得透透的,好脱稻。
杨氏拿了木掀子翻着稻谷,萧玉珠学着杨氏的样拿了小木掀子一片一片翻着。翻过稻谷,杨氏回家做饭去了,留守玉珠玉涵看守场子,免得被**给啄了去。
萧玉涵坐在搭的棚子里,拿出笛子,吹了起来,虽然听不出吹的什么曲子,但比刚开始吹那会好多了,至少还能听得下去。
萧玉珠拿了蒲扇扇着,耳边一阵阵笛音,伴着村里的**鸣声,狗叫声,牛哞声,倒也觉得惬意。“狗吠深巷中,**鸣桑树颠。”应的就是这个景。忽然想到了傻蛋割稻的场景,看他那虔诚的样,绝非凡人,他的世界也不是夫妇俗子所能懂的,萧玉珠摇了摇头。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倒也不觉得那么热了,无意中看见青石板上坐着一个女孩,吊着脚丫在水渠里一晃一晃玩着水,激起一阵阵水花。萧玉珠心里痒痒,给萧玉涵扔下一句话,“好好看着场子。”丢下手里的蒲扇溜了。
走近一看,原来是杜鹃,萧玉珠脱了鞋袜,打着赤脚踩在青石板上,凉丝丝的,挨着杜鹃坐下,在水里前后晃悠着脚丫子,甩出一圈圈好看的水珠。
“你玩水,你不怕你娘吗?”杜鹃扭过头问。
“我娘在田里割稻子呢!”萧玉珠脚丫子一踢,飞出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花,反问道,“你呢,你不怕你娘?”
“我娘才懒得管我。”杜鹃和萧玉珠对视了一秒,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仿佛遇到了同道中人。
杜鹃的身世,萧玉珠或多或少听到过,她很小没了父亲,上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母亲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主,眼巴巴盼着儿媳妇能生个大胖孙子,少不了给几个闺女冷眼冷板凳。穿越有风险,投胎须谨慎。幸好自个没穿到那样的家庭。萧玉珠不由地多看了杜鹃几眼,杜鹃嘴角含笑,眼前的她是快乐的。
“你会绣花吗?”杜鹃又问。
萧玉珠摇摇头,那玩意她不会,一想到那小小的绣花针,就头疼。
“我娘说,不会绣花的丫头以后找不到好人家。”杜鹃取笑道。
“你娘说的这是歪理,她唬你的。”萧玉珠不以为然的翘了翘嘴角,反击道,“那你会写字吗?”
“不会,我娘说没有丫头学认字的。”杜鹃一双乌黑的眸子充满好奇的看着萧玉珠。
“我玉珠就会写字!”萧玉珠自豪地挺了挺小脯,口气大了几分。
杜鹃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自个踢着水花玩。萧玉珠用手溅起一阵水花逗她玩。
“哎呀,玉珠,你这个坏丫头。”一声尖叫,杜鹃的脸上溅起好多水珠子,额前的一缕头发湿了。杜鹃弯下腰,一阵水花反攻回去,看着萧玉珠湿漉漉的脸,“咯咯咯”地笑起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着水花飞出,里面全是满满的快乐。
往后几日,杜鹃每天都会来场子里找玉珠,要么拿着她自个绣的帕子给玉珠看,要么和玉珠用绳子编了麻花玩,要么缠着玉珠教她认字。去了几日,家里的稻谷开始收割了,杜鹃便不去了。
干了整整十天,才算把两家的稻谷收割完,趁着天气好,把脱了粒的谷子足足晒了两个毒日头,晒得干透,才把谷子收进了仓。
收完了稻子,萧景土去玉涵姥娘家帮村了两天,回来琢磨着把剩下的陶器卖卖,上回在集市上卖得好,想着过两日就是赶集,正好可以去卖卖。
晚上吃过饭,范氏打算用上回玉涵姥娘给的六尺布给萧景土和玉涵做身衣裳。萧玉翠陪着,在堂屋豆大的油灯下绣花,她如今会绣一些简单的花样子,可往往不留神,手一抖就把针下歪了,再练练,琢磨着也能卖钱了。忽闪忽闪的油灯照着,映着两人的影子。
萧玉珠坐在大槐树下,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出神,一弯新月,点点繁星,宛如宝石镶在天幕中,一眨一眨调皮地眨着眼睛,萧玉珠眨了眨眼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虫子蛐蛐地叫着。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闯入夜幕从村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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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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