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之家历来崇尚庄重、高贵的卉木与木本。譬如牡丹、芙蓉,再譬如松柏、寒梅。
她个人非常喜爱的刺本类蔷薇以及藤本类紫藤,被苏老太爷严令再三:不许她浪费时间在这些花木上。因为,国际大赛比试的项目,用不上这些。
如今,她可以将它们光明正大地绣到衣衫上、坐垫上、桌布上,再没有人斥责她说这是不务正业的做法。
于是,随着两套冬衣的完成,她又绣了一张紫藤碎花桌布巾,以慰籍她酷爱的紫藤。
随后,才开始缝制厚冬被。
两床垫被,两床盖被。
盖被的被面是一湖蓝一鹅黄的锦缎。
湖蓝的被面上,绣的是藕红色的荷花、青绿的荷叶,在似是湛蓝湖水里摇曳生姿。鹅黄的被面上,是七彩的"金枝玉叶"——深红、绯红、明黄、淡粉、玉白、浅紫、荷绿这绽放枝条、大小不一枝头的七朵富贵牡丹。
缝好冬被,繁花镇上的秋收也进入了尾声。
村长家的粮食已经全数收割完毕,王更发让田大宝用板车去他家拉来了之前说好的五百斤谷子和一百斤苞米。趁着近几天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轮批摊在林司曜亲手编织的藤席上晾晒。
七个日头下来,谷子松燥,苞米开裂,就说明晒得差不多了。
随后几天,林司曜干完厨活,让田大宝在河岸边的梅花桩上练玄移步法,自己则忙着将谷子放在刚托石匠打造磨滑的大石臼里,用石杵捣谷脱壳,再将捣好的谷子盛在扬篮里借风去壳。
就这样,一个在绣房里工于刺绣缝制,一个在河岸边给谷子脱壳,给苞米脱粒。
五百斤谷子脱壳又碾磨两次后,只剩下了三百六十斤。被林司曜分成了三堆。八十斤磨成米粉,八十斤准备做年糕,余下的二百来斤大米则囤积在米柜里,维持到来年春末应该不成问题。
全部剥落的苞米粒,与八十斤大米一起被林司曜送去了繁花镇上唯一的一家磨坊——文家磨坊里,碾成了玉米面。
这样一来,他们过冬乃至来年上半年的口粮,基本上是不成问题了。衣物被铺上的保暖准备也差不多齐备了。
哦,对了,此前被林司曜洗净晾干并用烧刀子喷洒数遍后收在柜子里的各种野物皮毛,也已被苏水潋全数利用殆尽了。
分别裁制了两件坎肩、两对护膝、一顶毡帽、一对袖笼,毡帽是林司曜的,袖笼是苏水潋的,坎肩和护膝自是每人一套。
虽然在缝制过程中,林司曜极力拒绝他的那套,强调他不需要。但是苏水潋还是按照他的尺寸裁制了。宁可用不上,宁可压箱底。可万一这里的冬季冷地他也受不了呢?
一心想着他的起居物什的苏水潋苏大小姐,压忘了人家林司曜乃大惠国土生土长的武林高手,不像她,还没领略过这里冰冻三尺的冰天雪地。
至于日常食材,蔬菜佐料在南院的菜圃里已经种了不少了。如今,两亩良田里,除了规划种冬小麦的几垄地外,又开了一垄新地专门用来种蔬菜用。菠菜、大白菜、土豆等易于寒冬生长成熟的耐寒蔬菜,已经一一下种了。
荤食上,林司曜抽空带着狼崽之一的小纯,前往大室山大肆搜刮了一番。猎了不少尚未窝在洞里避冬的野物。活的就养在**鸭舍旁边的新建栅栏圈里,死伤的则被林司曜利落地剖杀洗净,腌渍的腌渍,风干的风干,仅取了几只做成红烧、炖汤等新鲜荤料,分别盛了两大汤碗送给劳家和田家尝鲜,作为平日里互助的酬谢。当然咯,两只狼崽的三餐也丰盛了好几日。喜得它们一个劲地想窜上大室山继续猎捕。最后在林司曜一个简单又寒迫的眼神下,乖乖地窝回小木屋,躺着晒初冬的暖阳。
某天,田大宝在梅花桩上立定调息的时候,发现眼前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居然还有不少鲤鱼、鲫鱼、小青鱼在游来游去。
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西首的山洼间顺流而来,苏水潋家是一路下来经过的第一户人家。河里的鱼儿自然有不少。
于是,田大宝回家吃午饭回来,顺便带来了一张大型的捕鱼网。
在苏水潋与两只狼崽亮晶晶的眼神期盼下,林司曜无奈地拿着渔网下岸捕鱼。
可想而知,第一网上来时,活蹦乱跳的鱼虾蟹令在场的其他几人大吃一惊之后是极度的喜悦与兴奋。
这不仅意味着晚餐有丰盛的加菜,还预示着未来的严寒冷冬里,他们将有除了膻味过重的野畜之外的第二种荤腥大餐:鱼虾蟹。
捕捞了小半天,收获的鱼虾蟹装满了两家能够拿出来的任何容器。
苏水潋让大宝挑去一大半,随后又装了一木盆给劳家。余下的就是自己一家的了。预留了接下来几天可以吃的新鲜鱼虾蟹后,其余的,被林司曜统统浸在盐巴水里,两天后过滤掉盐巴水,将已经腌透的鱼和虾,一条条、一只只地排列串在棉线上,挂在衣架上暴晒三日,随后晾在干燥的厨房间一角。
这不,过冬的吃食又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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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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