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情蜜意地唤他:“老师……”
他从他的眼睛里再次看见自己,仿佛看见十来年前那个孤单的剪影。
骆家兄弟姊妹好几个,起初骆优的母亲并不太讨骆优的外公欢心,好像是嫁人的时候不肯接受政治联姻,非要自己选择一个一穷二白的英俊小子。骆老爷子是个狠心的,骆优母亲过了一段与家族不相往来的贫寒日子,终在某一天醍醐灌顶:爱情就是狗屁!不多久骆优改了名字随了母姓,他的父亲一声怨言没有,权势可以重塑很多规矩,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骆优母亲将儿子送回骆家,叮嘱他一定要豁出命去比任何人都优秀,也一定要费尽心思讨得外公欢心。
离开父母的日子对十岁男孩而言很难适应,骆老爷子很忙,空有“亲人”这个名衔,一年到头却难见人影,警卫员也都忌惮他的身份,令行禁止之外,基本不敢跟他搭腔。骆优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埋头苦读,不曾开口跟外人多一句话,直到某个老春初夏的闲适午后,那人步履轻轻地过来,问他,你是不是骆总理的外孙?
骆优回过头,仰起脸,适逢那天太阳大,他被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晃花了眼睛,诚惶诚恐地点头,是,我是,我叫骆优,骆总理的骆,优秀的优。
此后这个男人就常常过来,说来也颇不可思议,每次他来之前骆优都有预感,好像是枝上的喜鹊叫得特别欢畅之时,好像是院子里的月季香气格外浓郁之际,总之,但凡有好事发生,那个名叫虞仲夜的男人就会来了。
后来虞仲夜半开玩笑地告诉他,我不是来找你外公的,我是来找你的。
与十来年前相比,虞仲夜的脸庞经过岁月琢磨,当然有了些许变化,老是真的老了,但更好看了。
两个人难得挨得如此亲近,骆优被虞仲夜身上带点酒味的气息撩得气喘,他可以温驯乖巧,也可以凌厉逼人,全看虞台长怎么安排、怎么需要。他有点意乱情迷地说,老师,今晚我跟你回去吧。
大概真的醉得厉害,虞仲夜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以拇指拨弄着骆优漂亮的唇瓣。
车窗外头突然传来一个挺脆生的男声:“怎么又将了,再来!”
虞仲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把手从骆优手中抽出,顺着声音方向把目光移向窗外。
虞仲夜一直扭脸看着外头,骆优便也沿着他的视线望出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八月份,暑气惹人浮躁,天黑得晚,街心公园这个时间了仍很热闹,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看上去至多也就十八九岁,正跟一个在公园门口摆着棋局的老头杀得昏天黑地,斗得难解难分。
许是输了还不服气,年轻人再次嚷起来:“再来再来,再来一盘!”
虞台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色温存无匹,嘴角微微翘起。
骆优沮丧得厉害,只是一个叫不上名字的路人,街头巷尾的随处可见,何以值得虞仲夜如此温柔看待。
虞仲夜又盯着那个下棋的年轻人看了片刻,才吩咐老林:“开车,先送小骆回去。”
第92章
周四上午,骆优把刑鸣传进了自己办公室,吩咐他去福建跑个新闻,周一先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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