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总有人盯着我,不藏严实了不行。”
刑鸣问:“为什么有人盯着你?”
高峰道:“我昨天在县政府大院门口看见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明珠台的记者。其实山魈什么的是以讹传讹,但孩子们发病是确确实实的。我知道真实病因是什么。”
刑鸣问他:“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高峰挺有把握地说:“污染。”
这地方景色宜人,天碧蓝,水湛清,刑鸣表现得十分谨慎:“你有证据吗?”
“有。”高峰特别郑重地点着头说,“污染源就是一家叫康瑞的制药厂,非法排污造成地下水污染,孩子抵抗力不如成人,所以先一步发病了,其实也有不少成年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脊髓损伤与脑损伤,我这里都有记录。”高峰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详细记录了每一户因生化制剂污染感染致病的居民,竟有近百人之众。
刑鸣一页一页翻看过去:“你一个人默默调查这些?”
高峰道:“我向环保部门反映过这个问题,但地方政府不作为,还一直阻挠我进行调查。我工作被停了,还被人不止一次地恐吓过,这条腿就是那个时候瘸的。”
虞少艾不解,插嘴问:“为什么?”
高峰道:“这里近两年才富起来的,你们要早些时候来,街上一定看不见这么多豪车。因为污染企业同时带来了经济增长,地方政府为求政绩,环境污染是个次要问题。”说到这里,高峰眉头皱得更紧了:“能富起来是好事,但也不能以牺牲我们下一代人的健康为代价吧。以前这方面查得不严,不过,新修订的《环境保护法》实施之后,企业偷排可是会追究刑责的。这些污染企业也变得十分狡猾,你若上门去查,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我也是不明白,宁可冒着被抓包判刑的风险费尽心思地偷排,为什么不愿意好好治污呢。”
刑鸣冷冷一勾嘴角,有什么不明白的,总有那么些人,视利益为亲娘,视人命为草芥。
刑鸣留了高峰的联系方式,决定实地考察以后再与他联系。他送他出门,与他并肩而行,走在闽北地区略带寒意的风里。他夸了他一句,你有点像《永不妥协》里的朱莉娅·罗伯茨。
高峰没看过这片儿,不解何意,倒似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刑鸣手里拿回自己的笔记本,快速翻至某页,指着上头一张图对他说,他明察暗访无数次,总算查清了药厂暗管偷排的位置,并将它们绘制成了地图。
他把这本笔记本无比郑重地交到刑鸣手里,说,维权路堪比蜀道难,所有因污染致病的居民都等着这本东西曝光,来替自己讨个公道。
刑鸣看了一眼高峰绘制的地图,很是吃惊:“这么重要的证据,你这么信任我?”
高峰笑笑,没回答他的话。只在真正分别的时候用力握了握刑鸣的手,他说他看过每一期的《东方视界》,虽然停播十分可惜,但它无疑已是全中国最好的节目。
待高峰一瘸一拐地走远,一直默不作声的虞少艾突然朝他挤眼睛:“想不到你粉丝还挺多。”
刑鸣没搭理他。他的目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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