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遥说:“可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罗十八得到过我们的好处,就算我们的秘密被他知晓,他也会想办法替我们说话的。不然,我们就将给他送酒送布料的事情抖出去。”
刘铮立刻嗤笑道:“梦遥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天真了。难道罗十八还在乎这个?”
“他是不在乎,可总不是一件好事情,于他面子上下不来。而且,如果此时传扬出去,罗尚武虽然不大可能告他去,可最少也要笑话他。罗十八那么爱面子,怎么可能让人笑话?再说了,行贿送礼这种事儿,总是越描越黑,只要我们说出去,罗十八越不承认,村里的人就越会认为有这么回事儿。”
“你的意思是,罗十八为了不被人笑话,就会维护我们?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的麦子,还有那些白茶树苗,任谁看见了也会起疑心,就算是罗十八出面说话又能怎样?”刘铮觉得沈梦遥简直就是幼稚到家了。
“我当然没有指望这么多。可是至少,如果有罗十八出面的话,村子里的人就不会跟我们争抢那块地了。当然,至于谁怀疑谁不怀疑,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从今以后,我们可能需要在地里守着了,以免居心不良的人来搞破坏。”
刘铮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睡在地里?”
沈梦遥说:“不要这么惊讶好不好?我们可以在地里面建一个草棚。”
“草棚?”刘铮简直不敢想象,像他这样的人,能住得惯草棚?就算他离开京城后,不再是养尊处优的王爷,可是,住的好歹也是房子而不是草棚子呀草棚子,风一吹就会倒,雨一淋就会漏,能住人吗?
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六十六章剑拔弩张
沈梦遥不耐烦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刘铮不吭声了,因为他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等待全村人跑到他们地里去向他们兴师问罪。
两人回到家里睡不着,索到田里去,用沈梦遥的话说,就是防止罗虎半夜去捣鬼。可是,两个人在地里坐了大半夜,直到东方发白,也没有等来罗虎。
沈梦遥不禁怀疑自己太紧张了,也许罗虎只是虚张声势威胁他们,最后没有得逞也就算了,最后那一句话,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她怎么就当真了呢?沈梦遥有些后悔去找罗十八,要是罗虎什么都没做,那么,自己那么急慌慌地去寻求里长大人的保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刘铮也认为罗虎只是在吓唬人,毕竟,他也只是在怀疑,而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能够证明他们的麦子和茶树苗来路不正。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都困得不行,哈欠连天。
刘铮说:“我看我们是过于紧张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沈梦遥点点头,表示同意。可是才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前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因为这块地与村子隔着一个小山坡,所以并不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急忙跑到山坡上面,细细一看,原来是很多人在罗虎的带领下,正气势汹汹向这边走来。
沈梦遥暗想,坏了,这个罗虎果然不是好惹的,这么快就找了帮手来。
正在思忖怎么办,却见罗十八突然出现,挡住了那些人的路。
罗十八笑呵呵地说:“大家这是到哪里去啊?”
罗虎很不客气地说:“里长大人,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让开吧。”
罗十八说:“怎么不管我的事?只要是咱们河湾村的事,哪一件我管不着?”
罗虎瞪着他:“那好,里长大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让你看看,那两个外乡人究竟在我们河湾村搞了什么鬼?里长大人划给他们的地,就在坡那边,对不对?”用手指了指坡那边。
罗十八“嗯”了一声:“不错,那块地,是我划给他们的。”
“那么,那是怎样一块地?”罗虎紧接着又问。
“是一块荒地啊。”罗十八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下旱烟袋,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着。
“既然是荒地,为什么会长出那么好的庄稼?”罗虎终于将最关键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罗十八依旧不紧不慢地抽着旱烟袋:“那我怎么知道?种庄稼这事儿,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好一个靠天吃饭?”罗虎冷笑道,恨不能立刻带人去坡那边的地里,让大家看清楚沈梦遥和刘铮种出来的那些绿油油的麦子和显然是刚刚移栽不久的白茶树苗。贺州地处北方,气候偏寒,本不适合种植茶树,而且,白茶树很是稀罕,就是气候宜人的南方也不多,那么,他们的树苗是从哪里来的?“里长大人,你也别说这些废话了。现在,我们就去那块地里看得明白,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这么多眼睛都盯着呢,如果有什么蹊跷,刘铮和沈梦遥一定要向大伙儿解释个清楚”
罗十八不肯让开,毕竟,他也是真心想帮住沈梦遥和刘铮。尽管,他也已经认定,那块地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既然是秘密,那就不适宜让很多人知道,只适合让他里长大人一个人知道。
罗虎看见罗十八不动,火气大了起来:“里长大人,我们只是去看一看,又不做什么,你挡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罗十八将旱烟袋从嘴里拔出来:“罗虎啊,人家的地里长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去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罗虎答道,“可是既然不能怎么样,去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
罗虎身后的那些人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情绪高昂:“我们就是去看看罢了,里长大人就让开吧。”
有那格冲动的,已经开始挥舞手中的锄头。
罗十八见势不妙,只得让开,嘴里还叮嘱着:“去看看就行了,可别跟人家起冲突。”
那些人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反正一个个昂首挺从他面前走过去。
沈梦遥和刘铮站在山坡上,吓得六神无主。
刘铮甚至打算放弃那些麦子和白茶了:“要不,我们赶快躲到别处去吧。那些人来者不善,万一他们想打架,我们就两个人,是敌不过的。”
沈梦遥却说:“那怎么行?我们要是这一次低了头,那以后无论我们种什么,人家都会来破坏的。除非,我们不再使用灵珠,而是和这里的人一样,老老实实,用自己的双手种田。你做得到吗?”
刘铮摇摇头。他只能摇头,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沈梦遥深吸一口气:“那么,我们只能想办法挺过这一劫了。”
说完,主动走下山坡,向那群人迎了上去。
刘铮刚想说“你疯啦”,沈梦遥已经走远了,他没办法,只得跟上去。
在山坡的这一边,沈梦遥与罗虎以及罗虎带来的那些一心想窥探秘密的人同时停住了脚步,两方大约相距丈许,也不再往前迈步,就这样,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刘铮十分紧张,赶快跑过来挡在了沈梦遥的面前,打算万一情况不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沈梦遥安全。
沈梦遥却毫无惧色,轻轻推开刘铮,也没有看罗虎,就仿佛对他视而不见,只是对着他身后的那些人说话:“诸位父老乡亲,请问今天突然来到我家的田里,有什么赐教吗?”
紧挨着罗虎一个壮年汉子高叫道:“听说你家麦子长得很好,我们来看看。”
众人齐声附和:“是啊,就是想来看看。”
沈梦遥说:“诸位乡亲不是也都种了麦子吗?难道还会对麦子稀奇?”
另一个又干又瘦、脸色枯黄的女子说:“你不要打岔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沈梦遥轻轻一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罗虎高呼道:“乡亲们,我们不要和她废话了,我们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大家不再理睬沈梦遥,将她和刘铮不客气地挤到一边儿,一个个顺着山坡下去了。
一汪碧绿碧绿的麦田,出现在他们面前。每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真是一块上好的麦田呀里面的麦苗,长得又高又密,而且,明显是早就结穗儿了,至少比他们的麦子早一个月结穗儿,而且能看得出来,这块地里的麦子,一定会获得大丰收的。
干瘦女人惊叫起来:“这不是一块荒地吗?为什么会长出这么好的麦子?就是族长家里的地,也是不可能的”
众人也纷纷表示了疑惑。
罗虎及时提醒他们:“是啊,是很蹊跷。谁不知道,这块地早就撂荒了,十年来都没人理会,怎么今天突然变了样?那两个外乡人必须要说清楚”
有一个眉头紧锁的女子说:“他们该不会是有什么邪术吧。”
众人一听紧张起来,如果村子里面出了会邪术的人,那多么恐怖啊、
沈梦遥已经走了过来,静静地说:“我家的地就在这里,我家的麦子,也在这里,如果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对,尽管问我好了。”
干瘦女人冲到她面前:“你老实说,你用了什么邪术,让这块地变得这么肥沃?”弯下腰,抓了一把泛着油光的泥土,“大家都看看啊,这块地,怎么会有这样的土?”
罗虎又提醒道:“那边还有一大片白茶林呢。你们说,谁见过他们从外面往这里运树苗了?”
刘铮说:“没人看见也不奇怪啊。这里这么偏远,大家平时都不来,没人看见是很正常的。”
可是,“白茶”两个字已经成功地激起了大家的不平衡心理。每个人都在想,凭什么啊,你们两个才来半年的外乡人,就拥有这么好的麦子,还有那么大一片白茶林,要知道,我们河湾村的人祖祖辈辈在这里耕种,也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事儿呀
一个年轻后生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出现了一颗白茶树苗,拿给罗虎和大家看:“看看,这么好的茶树苗,他们哪里有钱去买?他们不是逃荒来的吗?逃荒的人,还有钱买树苗?”
沈梦遥说:“那是我们借的钱。”
“跟谁借的?”干瘦女人脸上的皮紧绷着。
“我们在县城里借的高利贷。”
“债主是谁啊?”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拿着树苗的后生一看沈梦遥不肯配合,气得将树苗扔在地上,吼了一句:“乡亲们,他们这树苗来路不明,一定是偷来的”
此话正中罗虎下怀,他急忙表示赞同:“对对对,就是偷来的。我们应该这些赃物挖出来去告官”
众人立刻拿着锄头铁锹冲进了白茶林,开始挖掘那些娇嫩的树苗。
沈梦遥见状,冲到洋洋自得指挥着众人的罗虎身边,出其不意地夺下了他手里的头,并且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脑袋。
罗虎大惊:“你要干什么?你抢我头干什么?”
刘铮也被吓呆了,他不知道沈梦遥想做什么,难道是打算靠着这个头去和那些人拼命吗?
沈梦遥看着罗虎,一字一顿地说:“罗虎,你听好了,要是今天我的地里少了一棵麦子或者一棵树苗,我就死在这里。众目睽睽,有人作证,而且里长大人也在场呢,你们,就都是杀人凶手,没有容人之量,逼死了一个外乡人。”
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六十七章冲突
跟着罗虎来的那些人一看可能要出人命,脸上显出了犹豫的神色。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要来做什么,只是听罗虎神神秘秘地说,去年冬天来的那两个外乡人不知使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竟然让坡那边的荒地里面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一片白茶林,实在是令人费解。那些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有的人是羡慕嫉妒恨,有的人则只是纯粹的好奇,加上那块地里曾经闹鬼几乎吓死了里长大人的传闻,大家都想那块地里去看看。而且,现在是白天,太阳好得不得了,他们又是人多势众,想必不会遇到什么邪祟。于是乎,在罗虎的煽动和组织下,这三四十号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沈梦遥和刘铮的田地里。罗虎没有骗他们,这片原本无人理会的荒地里,果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那随风起伏的麦浪,那眼看着就要饱满起来的麦穗儿,还有那片足足有三十亩之多的白茶林,简直让他们嫉妒得发狂。
这两个逃荒来的外乡人,凭什么啊?难道他们得了天神相助,能在这样的田地里种出这么令人眼馋的庄稼?
当然,真正怀有嫉妒的人也不多,更多的人,虽然十分羡慕,但认为与己无关。河湾村的人,大多数都很淳朴,别人的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的,自己命里没有,就不要去嫉妒人家。而且,看到沈梦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那些原本就只是来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悄悄向后退缩了。他们可不想惹官司上身。
罗虎和那十来个由于嫉妒而胃里直泛酸的村民,也有些被吓住了,一个个将挥舞着锄头铁锹的胳膊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这出戏应该怎么唱下去。
刘铮紧张地看着沈梦遥,心“突突”直跳。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今天,面对几个乡下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本打算冲过去把沈梦遥手里的头夺下来,因为他害怕沈梦遥会真的为了保护那些田产而伤害自己。可是,他又担心,目前,沈梦遥还只是和这些人在僵持着,真正的冲突,还没有爆发,如果他这个时候贸然上前,一定会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万一罗虎那伙人趁机哄抢破坏他们的茶树苗和麦子,那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啊?难不成请贺州知府再给他们换一个地方吗?
不过,刘铮虽然没有动,可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如果这伙人真敢作出伤害沈梦遥和他们田产的事情,那么,他就上前拼命。他是男人,这种拼命的事儿,自然要由他来出头。他只是头痛到时候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该如何保护沈梦遥不要受到伤害。
罗虎心头的恐惧很快就消失了,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沈梦遥和刘铮,一共才两个人,而他们,足足有三十多号人呢,就算是真的打起来,这两口子也不会占到任何便宜。其实,罗虎并不想把事情闹到这一步,只是他觉得昨天夜里,这两口子太不给他面子了。作为族长的儿子,至少,他在河湾村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村子里面,大人小孩儿,谁不给他几分面子呢?偏这两个逃荒来的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吧,既然我好好跟你们商量,只是想要几棵茶树苗,你们断然拒绝,那么,你们就要承担得罪我的后果,我索给你们来个狠的,让你们无法在河湾村立足。
于是,罗虎招呼身后的人们:“我们不要怕她。这个女人,我看八成就是个巫婆,要不就是贼。她家的这些麦子和茶树,一定来路不正,我们应该立刻缴了赃物,捆了他们两个,去告官”
那十几个嫉妒心强烈的村民重新树立了信心,一步一步,向着紧紧握着头的沈梦遥逼近。
沈梦遥汗如雨下。该怎么办啊?难道我真的拿着这把头往自己脑袋上招呼吗?可是,我没这么大胆儿呀可要是不表现得比他们更狠,这些麦子和茶树,就要保不住了。
半分钟后,那群人距离沈梦遥只有十步开外了。
刘铮早已捡了很多小石子儿,准备先从远处开始进攻。当年他和皇兄们一起习文练武,兵器用得不怎么样,可是骑和轻功还是不错的,尽管比起皇兄们来说差距甚远,可是,教他们武功兵法的师傅说,也算是中上水平了。所以,刘铮不担心自己会打不准,他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捏住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头,瞄准了罗虎的太阳,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沈梦遥看着慢慢逼近的那些人,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并且在头脑中做着激烈的挣扎。是大义凛然地用头打得自己满脸开花,还是丢下头保住命?
犹疑之间,那些人,距离她只有三步远了。
沈梦遥心一横,眼一闭,双手加大了力道,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头,向自己脑袋上砍下来。
可是,刚刚下定了这个决心,就听见一声惨叫。
以为是自己发出来的,可是又觉得不对,这声惨叫,是一个变了调儿的男声,不可能是自己的。
睁开眼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领头的罗虎捂住了鲜血直流的半边脸,惨叫着躺在地上。看得出来,他十分疼痛,因为他不仅躺在了地上,而且还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儿。
紧接着,刘铮掷出了其他的石子儿,吓得那些企图哄抢的村民四散逃开。
可是罗虎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刘铮:“好啊,你小子竟敢暗算我你们——”招呼那些村民,“给我揍他,狠狠地揍打死了也不要紧,有我爹顶着呢”
“我不会替你顶这种事”
忽然,一个亮如洪钟的声音十分威严地在他身后响起。
罗虎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他爹罗尚武。
罗尚武穿着一身皂色短衣,看样子刚刚练完了功,因为他手里还端着一杆长矛。
罗虎有些胆怯地问道:“爹,您什么时候来的?”
罗尚武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来的?我要是还不来,你就要闯下大祸了”
族长大人很生气,将长矛狠狠在地上顿了一下。
罗虎哭丧着脸上前两步,将自己被打破的半边脸给他爹瞧:“爹,您老人家看看,我的脸都被那个外乡人给打烂了。爹,您是族长,咱们家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一次,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个东西才好呢”罗尚武没有显露出来一丁点儿心痛儿子的表情,反而对着罗虎狠狠啐了一口,“你为什么跑到别人的地里来撒泼?”
罗虎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为了两个外乡人冲自己发这么大火。如果说,这两个外乡人有什么背景也还罢了,可是,这两个穷酸,一贫如洗,两手空空,家徒四壁,有什么值得族长大人顾忌的吗?
于是罗虎又说:“爹,您好好看看,这片地,原本都撂荒十年了,里面都泛出盐碱花来了,可是,为什么能长出这么好的庄稼?这太不正常了。叫我说啊,这两个人一定会邪术,要不就是贼偷儿,您看看这些茶树苗,都是上好的白茶,他们穷得要死,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茶树苗?”
罗尚武劈手给了儿子一个拐脖儿:“人家地里种了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不好好侍弄自己的田,跑到这里来给我丢人现眼。”
罗虎这才彻底傻了。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替两个穷鬼说话?
罗尚武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更加来气:“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回去?”
罗虎懵懵懂懂的,实在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他差一点儿就要成功了,不仅能灭灭这两个胆敢不给自己面子的外乡人的气焰,还能趁机白捞一些白茶树苗去种。多好的计划,却给老爷子破坏了。
可是,罗尚武在家中拥有绝对的家长权威,一家之主么,哪怕不说话,只是跺跺脚,全家人都会颤抖不已,纷纷猜测老爷子又看哪里不顺眼了。
所以,罗虎只能狠狠瞪一眼沈梦遥和刘铮,捂着脸走了。
剩下的人,有的机灵,一看族长亲自出面维护两个外乡人,早就脚底抹油不值溜到了哪里。可是依旧有那脑子里塞了浆糊的,依旧执着地站在沈梦遥家的地边上,想弄清楚族长大人的意图。
罗尚武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还不走,是不是想让我拿长矛伺候啊?”
这些人立刻打了一个冷战,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尚武这才换了温和的语气:“刘公子,沈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我们这河湾村,是个闭塞的小地方,村里人见识少,眼界窄,没见过什么世面,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沈梦遥心里嘀咕道,难道,罗尚武和罗十八一样,知道她和刘铮的真实身份,所以,顾忌着刘铮是皇帝的亲弟弟,所以肯替他们出头?
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六十八章一点点内疚
刘铮倒不怕这些乌合之众,只是因为刚才沈梦遥受了惊吓,所以不想就这样算了:“罗大叔,你是一族之长,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罗尚武不停地道歉:“真是对不住,对不住,罗虎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回去之后一定狠狠教训他。我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骚扰二位。”
沈梦遥说:“罗大叔,我们两个虽然是外乡人,来到河湾村的时间也不算长,对这里的人情世故是不大懂得,可是,我们一直都本本分分,从不存害人之心。今天,这情形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们田里的庄稼长得好,可这也有错吗?在里长大人将这块地划给我们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们,这块地是没人要的,所以,我们才放心耕种,就是不想引起纠纷。可是现在,看见这地里庄稼长得好,就有人害了红眼病,非要看着我们夫妻两个两手空空饿死才算满意。我请问族长大人,难道,这就是罗家的一贯作风吗?”
“哪里哪里?”罗尚武态度极好,甚至有些恭敬,一点儿也不像对待两个逃荒来的外乡人,“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正如沈梦遥所预料的那样,他和罗十八一样,都知道她与刘铮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们作为河湾村地位最高、最有威望的两个人,是河湾村仅有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两个人。不仅如此,他们早在刘铮和沈梦遥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接到了保护好沈梦遥和刘铮的重任。他们得到的密诏是这样的,一定要保证刘铮和沈梦遥的真实身份不泄露出去,一定要保证这两个人的生命安全。除此以外,就可以自己灵活掌握了。
这道密诏,是皇帝刘铉派遣了心腹侍卫,星夜兼程送到河湾村的。当时接到这个密诏,罗十八和罗尚武快要吓死了,这么一块烫手的山芋,就这么被扔到了他们两个的手里。为了这件事,这两个曾经因为角逐里长一职而弄得很不愉快的人不得不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商议怎样对待这两个极其特殊的“外乡人”。
商量来商量去,两人终于达成共识。罗十八作为里长,安排这两个人的住处和耕地,罗尚武作为族长,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如果罗氏家族里面有人难为他们,罗尚武就会出面协调。
罗十八本来以为刘铮作为王爷,虽然被流放,可多少也存了些私房,所以出于一点不太阳光的私心,想借着划拨耕地的机会敲他一笔,可没想到着希望落空了。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可也不能真的得罪刘铮,于是打算过上一二年,再把几亩好地划给他们。可现在的情势显然是出乎了他的预料,那块盐碱地,竟然长出了茁壮的麦苗,更离奇的是,还种上了白茶树苗。因此,他的疑惑,不比罗虎的少。但是,作为里长,他毕竟要比罗虎沉得住气,而且并不嫉妒,只是出于好奇。罗十八虽然只是一个乡间的里长,可并没有多少嫉妒心理,何况他家的日子很滋润,也不会去眼红一个落魄的王爷。
刚才,他没能阻挡住罗虎等人,心里倒有些愧疚,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嚣张跋扈的罗虎,除了他爹罗尚武,那是谁的帐也不会买的,他罗十八是里长又能怎样,罗虎本不把他这个里长放在眼里。
所以,看见罗尚武终于出面平息了这场混乱,罗十八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肚里,放心地走了。
他知道,接下来,罗尚武一定会问沈梦遥和刘铮,那块荒地为什么会在短短数月内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他忽然对此又不感兴趣了。就算那块地得到了天助突然变得肥沃,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他以里长的名义将那块地收回来不成?
罗十八走了。
罗尚武看看四周无人,才问道:“刘公子,沈姑娘,虽然刚才罗虎他们做得不对,可是,你们这块地,也着实令人费解。村里人都知道,这块地都十年没有人耕种了,荒得连草都不长,可是你们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月里让这块地里长出这么好的庄稼,真的是无法解释啊。当然,我也不是眼红你们,只是好奇,你们究竟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一块盐碱地起死回生?”
沈梦遥和刘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无话可答。
罗尚武叹了口气:“人们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这河湾村虽然偏僻贫穷,却也出过几个种田的好把式,可是,他们再能,也没能将这样的荒地——”指了指他们那块地,“也没能将这样的荒地变成良田啊。”
沈梦遥觉得头大。难不成,罗尚武将她和刘铮当成专门医治荒地的世外高人了?不过,沈梦遥认为罗尚武的猜测没有错,用了那枚神奇的灵珠,如今的她,的确具有这个才能,只不过,要将荒地变成良田,还需要看灵珠什么时候高兴,不可能随心所欲,想什么时候让它显灵,它就什么时候显灵。
罗尚武接着说:“在这方圆几百里以内,也有很多村落,其他的村落都还不错,不是青山绿水环绕,就是漫山遍野长满了名贵的药材,随便一动手,就能换来银子。比如说梨花庄,那里的水土,不仅适合梨树生长,而且山里面还有很多名贵药材,比方说党参啦,苁蓉、锁阳、当归之类,所以,即使他们田里的收成不好,也不必担心饿死,而且,他们还可以拿药材抵税。可是我们河湾村就不一样了,土地贫瘠不说,还没有好的物藏。这些年,村里人也将山里面翻了个遍,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些长得很没有成色的当归,就只有石头了。当然,也有炭,可是炭那个东西,开挖起来很危险不说,还卖不了几个钱。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琢磨,怎样才能让河湾村的每寸土地都变得肥沃,就像附近的其他村庄一样,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而不是黄苍苍光秃秃的,可是,总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也许,是老天爷在惩罚河湾村,让河湾村世世代代都这么贫瘠下去。”
沈梦遥虽然被罗尚武的一番忧村忧民的情怀所感动,可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底线。她艰难地开口道:“罗大叔,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两个以前没有种过地,一点儿经验也没有,所以,当初里长大人把这块地划给我们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一块怎样的地,还高高兴兴地去买种子。也许,是老天爷在可怜我们吧,让我们总有一口饭吃。”
罗尚武有些失落:“既然二位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只是,如果二位觉得这河湾村还不错的话,以后,能帮一把,就帮上一把吧。”
沈梦遥心虚地思忖道,这个罗尚武,难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随即又想,管他呢,反正罗尚武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就算是他知道了灵珠的事情,想必也不会巧取豪夺。
于是作出抱歉的样子:“真是对不起族长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让荒地变成良田,我想,如果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好方法,那早就有人知道了。当然,这块荒地里面的情形,也许真的令人生疑,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以为,天下的耕地都是一样的,只要撒下种子,就能收获粮食。”
罗尚武勉强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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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罗尚武有些失落的背影,刘铮有些不忍:“梦遥啊,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有了好处只是自己享用,而不肯分给别人。河湾村,真的是很穷啊。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刚来这里的情景吗?当时我的感觉,这个地方简直破败得不能住人。山上光秃秃的,不见一点儿绿色,村街上布满了泥泞,大人小孩全都穿着补丁衣服,有的女孩子甚至脸都没有洗干净。当时我的心全都凉了,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还好,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还有啊,冬去春来,村子里总算有了一些生机。不过,这里和别处依然是没办法比较的,别的不说,就说小王庄,虽然小王庄比河湾村小得多,可是,那里的村民们都很富裕。”
沈梦遥看着他:“刘铮,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刘铮认真地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用灵珠帮助河湾村的人们。”
沈梦遥为难地看着远处飘荡的云朵:“可是,好人不易当,好事不易做啊。如果被人知晓了灵珠的秘密,会引起什么后果,我们真的无法估计。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控制灵珠,只能等它很高兴的时候才能使用,要是拿去帮别人,万一它不灵了怎么办?”
刘铮怏怏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啊,只是,刚才罗大叔那样说,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其实,除了罗虎,村里的人,对我们都还不错的。”
“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别的吧。”沈梦遥没有做过皇族成员,没有刘铮那种忧国忧民的情怀。她知道,刘铮虽然在皇子里面不成器,可毕竟接受的是正统教育,那些老师一定告诉过他们,要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
刘铮心情很不好,无打采地往坡底下走去:“好吧,我听你的。”
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六十九章偶遇
沈梦遥也觉得自己非常自私,但是,她更加怀疑罗尚武是为了套出自己的秘密才装出一副替大众着想的样子。
其实,沈梦遥并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只是,做好人,做好事,也要审时度势,否则,只能好心办了坏事。
两人回到家中,发现张寡妇一袭宝蓝色长裙,拿着一把粉红色的团扇,妖妖娆娆倚在她家的院门上,似乎在耐心等待什么人。
沈梦遥立刻沉下了脸:“请问张嫂有何贵干?”
张寡妇脸冲着她,目光却溜到了刘铮身上:“我大女儿想学画画,特意来请教刘公子。”
沈梦遥说:“我家刘铮又不是教书先生,怎么能教你女儿作画?张嫂还是另请高明好了。”
张寡妇笑道:“我是在问刘公子呢。”
意思是,我没有问你沈梦遥,你不要替人家刘铮表态。
沈梦遥暗自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看着尴尬万分的刘铮。
刘铮心里暗暗恼恨张寡妇没事找事,你女儿想学画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难不成我刘铮没有被流放到这里来,你女儿就什么也不学了?
于是刘铮非常客气地冲张寡妇笑了笑:“真是对不住啊张嫂,我家里的事情,都是梦遥说了算,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她说,我还有事,先进去了。”又叮嘱沈梦遥,“梦遥,和张嫂慢慢聊。”
说完,自顾自走进了院子里。
沈梦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寡妇先不乐意了:“哎哟,你们家里是女主外男主内啊我看哪,你们家刘公子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调教他的?”
沈梦遥本想说,就算我说了怎样调教刘铮,你也用不上,因为你家没有男人。可又觉得这话太恶毒了,毕竟,失去了丈夫,也非张寡妇所愿。于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进门了。
张寡妇讨了个没趣儿,看着沈梦遥的背影,冷哼一声,扭身走了。
回到家中,沈梦遥越想越纳闷儿,这个张寡妇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非要勾引刘铮?又想起来,这个女人不光是勾引刘铮,好像只要是个男人,她就不会放过。真是的,看似充满诗情画意的河湾村,为什么会有罗虎和张寡妇这类人?
想起罗虎,沈梦遥对刘铮说:“你说,罗虎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咱们怀恨在心,来个的,趁我们不注意去破坏我们的麦子和茶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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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尚武家宽敞的庭院中,已经处理了伤口的罗虎跪在一个很大的鱼缸旁边,老老实实低着头,聆听他爹的教诲。
罗尚武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虎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仍然不懂事,非要去惹是生非?我早就告诉过你们,那两个外乡人,你们不要去招惹,哪怕你们不欢迎他们,可躲着走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去和人家起冲突?再说了,坡那边的几十亩地,是里长大人划给他们的,那就是人家的田产了,人家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你去凑什么热闹?”
罗虎愤恨地辩解道:“那些麦子和茶树哪里是他们种的,分明就是来路不明”
“来路明不明与你何干?”罗尚武大喝一声,转而又语重心长地说,“听爹的话,以后不要去管那些闲事了,好好在家读书,最好今年的乡试,你能中个举人,为咱们罗家光宗耀祖。”
一听“读书”二字,罗虎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爹,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儿,我不想读书。”
“反了你了”罗尚武一瞪眼睛,“你大哥不读书,你二哥不读书,现在你也说不读书,是不是你们哥仨想气死我啊”
“爹,我不想气你,可是,为什么我非要去中举人呢?”
罗尚武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到了儿就跟你大哥二哥一样,在这个穷山沟里困一辈子。”
罗虎仍旧不明白:“那又怎么样啊?河湾村虽然不富庶,可也是个好地方。再说了,父母在,不远行,可是您怎么总是把我往外赶哪?”
罗尚武气得直摇头:“你呀,还是这么不开窍。算了,你不用问这么多,只管好好读书就是。等到你今年中了举人,我就给你求一门好亲事,你也就算是成家立业了。”
罗虎嘻嘻笑道:“爹,是不是梨花庄祁家的二闺女呀?”
“嗯,就是她。”罗尚武点了点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若是不成器,中不了举人,人家姑娘就不会嫁给你的。”
罗虎苦着脸说:“那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
罗尚武一拂袖子:“真是无大志。”
罗虎跪在地上,看着他爹走了,才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跪疼的膝盖,溜出了大门。他才不会真的那么听话好好读书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梦遥和刘铮家的门口。看着虚掩的院门,罗虎不禁狠狠啐了一口:“呸不识好歹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知道本少爷的厉害我们骑驴看场本儿——走着瞧”
“哟,三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儿呀,这是冲着谁呀?”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罗虎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张寡妇。虽然很瞧不上这个女人,可罗虎还是喜欢沾一点她的便宜。
“这不是张嫂吗,怎么今天这么闲啊。”罗虎故意用一种非常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张寡妇水蛇般的身躯。
张寡妇并不忌讳男人这样看她,不像别的村妇,要是有男子胆敢如此暧昧,早就劈头盖脸骂过去了,厉害些的还会拿扁担招呼。
张寡妇笑道:“三少爷不是也很闲吗?不过,你刚才那是冲着谁呀?”
罗虎恼恨地说:“还不是那两个外乡来的?不识好歹。”
张寡妇诧异道:“他们怎么得罪三少爷了?”
罗虎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说:“我敢打包票,他们那块地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寡妇将中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小声点儿,这样的闲话若是被人听了去,是要惹祸的。”
两人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张寡妇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他们那块地怎么了?那不是一块荒地吗?”
罗虎看着她:“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那块地里瞧个清楚。”
张寡妇有些犹豫:“可是,要走很远的路啊。”
罗虎也不坚持,本来,他也不指望张寡妇能做什么:“那就算了。”
他这么一说,张寡妇反而犹豫了,犹豫自己不去看看是否会损失什么。想了想,觉得自己反正也是闲着,就当是散步了,于是跟着罗虎去了坡那边。
当看到一垄一垄整齐的麦子时,张寡妇惊讶得合不上嘴。她指着那块麦地,结结巴巴地问罗虎:“这个……这个……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这是那块地吗?”
罗虎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一副“我没有哄你吧”的架势:“不要这么惊讶么,你看那边。”指了指白茶林。
张寡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居然还有茶树?这是什么地方啊?”
罗虎负手道:“当然是那块十二年都没有人耕种过的荒地咯”
张寡妇半天才缓过起来:“我说,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这块地会变得这么好?难道是天上的神仙施了法术不成?”
罗虎地一笑:“恐怕不是神仙,是邪魔歪道。”
张寡妇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罗虎又开始煽动她,因为慑于他爹罗尚武的威严,先前的那些追随者们早就落荒而逃了,所以,他灵机一动,想利用眼前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替沈梦遥和刘铮制造些麻烦。
“你想啊,这块地都荒了十来年了,怎么可能几个月功夫就变了样?”
张寡妇说:“我也说呢。莫非,刘公子和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两下子?”
不知为什么,张寡妇对刘铮印象颇好,可对于沈梦遥,怎么看都不顺眼。张寡妇承认,沈梦遥并没有得罪过她,甚至两个人并无交集,只是住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遇见了,就彼此笑笑,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关系平淡无奇。可张寡妇就是看不惯沈梦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梦遥“霸占”了刘铮那样一个俊朗的男人的缘故。
张寡妇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刘铮,相应的,就十分讨厌沈梦遥。她觉得,只有自己这样千娇百媚的女人,才配得上刘铮那样一表人才、满腹才华的男人。而现在,这个沈梦遥居然占了先,使她恼恨不已。
当然,张寡妇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嫁给刘铮的,自己是个寡妇,还拖着两个油瓶,总会被人瞧不起。可是,即便是不能与刘铮终成眷属,她也不能容忍沈梦遥是刘铮妻子。
罗虎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坏笑道:“张嫂子,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是不是在想那个姓刘的小白脸啊?”
张寡妇勃然大怒,作势将手里的扇子将他头上劈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此言一出,罗虎心里有了主意,慢慢凑近张寡妇,和盘托出了自己的主意。
第一卷 从王爷到农夫 第七十章 合作在线阅读
第一卷 从王爷到农夫 第七十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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