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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锄……”廖吉祥哽咽着叫,“你不要再跟了!”

馒头被从地上捡起来,拍去灰土:“伙计,”谢一鹭从怀里掏出几文钱,“一碗白饭。”

说着,他狼吞虎咽把馒头吃了,等白饭送上来,他一手端着,一手拿筷子,受了伤的手颤抖着把饭夹到廖吉祥嘴边。

廖吉祥囫囵咽了,可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因为饭里和了泪,满嘴都是涩涩的咸味。

瘦解差拍下筷子又要发难,这回胖子拉了他一把,摇摇头:“算啦,”他给他夹菜,“别为难好人。”

好人?瘦子想不明白了,好人怎么会自甘下贱,去伺候一个恶贯满盈的太监!

吃过饭,天晚了,他们赶着廖吉祥进屋,这个水马驿小得可怜,屋里除了一张板床和一对桌椅,没什么了。

床当然是解差的,廖吉祥被安顿在墙角,胖子收拾好刚要吹灯,谢一鹭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瘦子立即从床上翻起身,踩着床沿,傲慢地盯住他,谢一鹭很乖顺,闷头把热水给他端过去,不偏不倚放在脚下。

瘦解差乐了,倨傲地扬起脖子,慢慢把脚伸进盆里,舒服得哼出了声,趁这功夫,谢一鹭返身出门,从外头拖进来一大捧稻草,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一层层垫在廖吉祥身下。

“喂,你……”不等瘦解差教训,谢一鹭麻溜的,又出去端了另一盆热水,这是给胖子的,看他们都洗上,他才安安稳稳蹲在廖吉祥面前,热切地打量。

“我看看,”他脱下他的草鞋,果然,脚趾上磨了好几个血泡,“忍一忍,”他说,“磨硬了就好了。”

廖吉祥轻轻碰他的脸,血污的,看得他心疼,那疼,比在甘肃膝盖上中的一箭还锥他的心:“我好时,你没沾着光,我败落了,你却……”

谢一鹭用指腹擦他的嘴角:“不怕,”他仔细捋他的头发,即使是阶下囚,他也想让他体面干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这是怕吗,廖吉祥说不清,只觉得心里像有一只手在搅,搅得他无所适从。

“现在多好,”谢一鹭瞧着他笑,一笑,脸上的伤口就拧起来,“白天晚上在一起,不用怕人看。”

廖吉祥发觉自己软得像要融化了,融化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旁若无人的,他居然伸出舌头,猫儿一样,一下一下舔起那脸上的伤口。

两个解差在一旁看见,先是愣住,之后吓得瞠大了眼睛,惊惶对视。

“有尿吗?”谢一鹭问,廖吉祥马上紧张地摇头,他该是一天没尿过了,谢一鹭缓缓捋他的背,“别憋着,有我呢。”

两个解差洗完脚,谢一鹭捡着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盆水回来,这回终于是廖吉祥的了,他托着他的脚把热水往上淋,看他不觉得烫,才敢把整只脚放进水里,从脚趾到脚踝,一点点给他洗,那双白脚,虽然不再是织造局督公的,但仍舒坦熨帖。

“泡泡脚,明天的路好走些。”边说,谢一鹭边拿衣摆给他擦脚,擦净了捧在怀里,伸手到裤管里揉他的小腿。

“你也洗洗……”廖吉祥大概是累了,眯着眼,懒洋洋地说,“好睡……”

谢一鹭一直等他睡着了,才吃力地起身,端着那盆泡凉的水,坐到椅子上,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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