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话对希灵说了,话是在他的卧室里说的,卧室很大,窗帘低垂,有点暮气沉沉的感觉。他穿着软底拖鞋,在房内踱来踱去,希灵坐在床旁的一把大沙发椅上,整个人都要陷进了椅子里去。陆克渊不看她,只顾着自己说,等到说完了一回头,他发现希灵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去——床也很大,软腾腾的,是张很舒服的好床。
“没规矩。”他说道。
希灵低头说道:“我又没要睡在这里。”
陆克渊笑了:“不睡,上去干什么?”
希灵抬起头:“那你说,究竟有多少女人,上过你这张床?”
陆克渊答道:“多了。”
“老不正经,好色之徒!”
“老当益壮嘛。”
希灵不和他斗嘴了,单是像小孩子落进了玩具堆里似的,兴致勃勃的东摸西摸。而陆克渊看她自得其乐,便也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要是青岛好玩,我就让人把你也接过去。”
这话说了不到三天,陆克渊就真的要启程了。
他出远门,不必像平常人一样预备大包小裹的行李,拿着一盒雪茄就上了路。希灵想去码头送他,可是偏在这晚吃坏了肠胃,连着呕吐了两场才好了些。陆克渊不许她跟着自己上汽车,只说:“秋天回来。”
希灵眼巴巴的看着他,有心让他早归,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简直没有资格做他的知音了。
汽车发动起来,缓缓的掉头往大门外开,希灵跟在车屁股后面走了几步,又跑了几步,最后站在大门口向远望,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算什么呢?真就这样打哑谜似的一直和他过下去吗?人果然是欲壑难填的,本来能够天天看见他,就已经很知足,然而看得久了,她又对他生出了独占欲,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了。
悻悻的转身回了房,陆克渊一走,她的食欲也跟着走了。其实陆克渊即便在家,也并不是从早到晚都和她腻在一起,但即便他们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她也感到踏实和坦然。
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她等来了律师,两人不得要领的谈了片刻,因为眼下的情形实在是让他们不要做出预测,故而谈到最后,她不大耐烦的把律师打发了走。一个人躺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她半睡半醒的想,若是容秀知道她跑到了陆克渊家里住,一定要把下巴惊掉了。
不过,她又想,容秀一定已经知道了,现在她和白子灏一条心,兴许两个人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起笑骂自己呢!
正在她想得出神之际,外面的楼内“咣当”一声被人撞开了,一大队人马轰隆轰隆的闯了进来。希灵一个挺身跳到了地上,抬头看去,就见领头的人是个便装打扮的胖子,而那胖子劈头便问希灵:“大哥呢?”
希灵当即反问道:“你是谁?”
胖子慌里慌张的又问:“大哥没回来?”
希灵莫名其妙了,胖子口中的大哥,必定就是陆克渊,难道他不知道今天陆克渊要去青岛?
下意识的对着胖子摇了摇头,而胖子看了她的茫然神色,急得当场一拍大腿,回头对着同伴说道:“完了!没回来!这人是上哪儿去了?”
希灵终于听出了问题,提高声音插了一句:“他怎么了?走丢了?”
胖子不理睬她,扭头就要走,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扭住了他,那胖子便不耐烦了,抬手指着希灵,对那汉子吼:“你还理她干嘛?要不是她,大哥也惹不上这些烂事!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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