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笑着亲了亲我,也不说话,神秘地朝着厨房一指,我走过去一看,华睿阳正握着个汤勺,面前摆着一碗小米粥,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话也不说,继续喝粥。
还真是反客为主。王妈见我回来,去厨房盛了一碗粥出来,笑着道:沈先生回来了,正好熬出小米粥。
我坐到华睿阳对面,道:回来的这么快?
华睿阳拿餐巾擦擦嘴道:张川的事已经处理了,当初他来讨职位,卖了前妻个面子给他闲差做,婚姻关系虽然解除,可跟张家不能一下子弄僵,现在赶他走人时机正好,也有理由。
难得华睿阳金口一张解释这么多,我笑道:华先生离过婚?是不是因为您对女人硬不起来才离婚?
王妈正给我端粥,听到我这么说,手一抖,粥都洒桌上,慌慌张张躲进厨房里去了。华睿阳皱眉看我,我又道:你看华星一点好印象都没给我留下,我怎么敢去。对了,刚才跟秦卫谈妥了一件事,下个片子跟他一起拍。
华睿阳道:你打算去辰星?秦卫是辰星的老板,别当我不知道。文初,你这是故意找茬。
我笑道:怎么敢,我看中了他的剧本,难得有感觉,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拍。
华睿阳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道:先吃饭,待会再说。
今天在陶桃那里空腹喝酒,胃里有点不舒服,还微微有些上头,我喝了小半碗米粥后起身去客厅躺倒在沙发上,楷楷也吃好了,穿着小正装拖出华睿阳给买了一堆礼物挨个展示给我看。我把脚搭在沙发背上,无奈地看着忙乎出一脑门汗的小孩,道:豆包,去换件软和的衣服去。
小孩非常坚定地摇头,这个被礼物收买的小坏蛋。我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身旁沙发一陷,这力道不是楷楷,那就是华睿阳了。我睁开眼睛,华睿阳道:你喝酒了?
我点头,华睿阳又问:跟秦卫喝的?
我继续点头,他又问:喝了多少,有没有酒后乱性。
我朝厨房喊道:王妈,带楷楷出去散散步吧。王妈从厨房里出来,楷楷不愿意出去,喊着要跟爸爸玩,我道:宝贝,穿这么漂亮衣服,出去给大家瞧瞧。小孩一听,眼睛亮晶晶地摆了摆自己的小领结,麻利地跟王妈出去了。
华睿阳俯下身子,道:嗯?有没有酒后乱性?
距离很近,我揽着他脖子将他拉得更近,脸颊几乎挨着,我在他耳边轻轻吐息道:华先生要不要亲自检查下。
华睿阳嘴角一挑,拉下我手臂,笑着问道:是醉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就算求饶也不会停。
天花板上灯光有点刺眼,我搭上手背捂着眼睛,道:你就不怕我刚跟秦卫做过,不嫌脏?
身子一轻,华睿阳将我抱起,径直走进卧室把我摔在床上,他欺身压上,开始解我衣扣,我握住他的手,道:华先生,我问你个事儿,你跟前妻离婚时,是不是给她很多钱?您出手一向大方,上次开给我的支票我都快数不清后面几个零了。我很好奇,我脱了裤子跟你在床上一滚能赚多少钱?
华睿阳停住手,道:想被堵嘴?你好这口我可以满足你。沈文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不想受伤就赶紧闭嘴。
我笑道:你不是有个弟弟当医生嘛,大不了让他给我看屁股。对了,唐耀算起来是不是你舅舅,你们一家人不向来是以伤人为乐吗?
华睿阳阴着脸,我笑着看他憋气的模样,又道:你当就你会生气?华睿阳,我今天没跟秦卫做还真挺伤心,我以前那么爱他,现在这么简单就爱不起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太薄情了。华先生,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我陪你上床泻火,条件是你不要干涉我接秦卫的这个戏,怎么样?
华睿阳婆娑着我的脖子,缓缓收紧手指,他掐着我喉咙,道:不要在我面前提秦卫。话越说越难听,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文初,还没学会适可而止吗?
他说着继续伸手拉开我上衣,坦露在空气中的胸膛有些冷,我勾住华睿阳脖子,笑道:再问一个问题,我跟华先生之间的纽带貌似只是楷楷,华先生为什么不愿意听我提秦卫?你管我那么多,以什么立场?
我对他一笑,道:难道,华先生你喜欢我?是单纯的看上了身体,还是……爱?
第二十六章
华睿阳撑起身子,稍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微翘着嘴角看我,落在我眼中便是最厌恶的那种讥讽人的模样。我果然是喝多了吧,跟他提什么爱不爱的,这下被他瞧去笑话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太幼稚太可笑。
爱是个太认真的字眼,我不觉得华睿阳能懂,即使懂,也不见得会浪费在我身上。
我强撑着那点可怜的骨气,道:喝得有点多,话多了些,华先生见谅。华睿阳没有吱声,俯下身子开始吻我,我躲闪,他扳住我下巴固定住。他吻技娴熟,想必是阅人无数,我有些缺氧,脑中迷迷茫茫一片,记起跟秦卫初吻时还是他提醒我不要把牙咬那么紧。爱的过程那么漫长艰辛,怎么结束的就这么容易。我不知道秦卫对我还是不是以前的感觉,我面对他虽然还觉得熟悉亲密,却没了那种兴奋感,反而充斥着疲倦。
华睿阳突然停了动作,他板正我的脸,不满道:在想什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专心?
我没有说话,华睿阳皱眉看了我一会,继续俯身吻上来,我双手撑住他,道:我不想。华睿阳又是一笑,道:刚才警告过你,开始了我就不会停。他说着又蛮横地欺身过来,我使出力气推他,他压得更紧,我都气闷起来。
一下子就悲从中来,我抛弃了一直坚持的爱情,转头就沦落为旁人泄欲的玩具。
情深的时候缘浅,情浅的时候偏偏斩不断孽缘。
华睿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挣脱不开,俩人搏斗似的相互间动作幅度都大起来,华睿阳眉头皱得很紧,愤怒地攥住我手腕,我踢上他腹部,他躲开,而后脸色不善地握住我脚腕折压过来,这般姿势叫我丑态毕露,激得我又恼又恨,手得了空,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铃,没过脑子就朝他脸上砸过去。
闹铃是老式金属制的,一声闷响后,华睿阳捂着额头停下动作,他放下手看自己手心,见了血,眉骨眼角处渗出血来。华睿阳眼睛有些发红,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我左脸上,震得我耳中轰鸣。
我砸他,他扇我,本还在调情,一瞬间就发生了这种见血的事,两人都有些怔。
片刻后华睿阳起身下床,沉默着离开。
我听着他开门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挺尸一般,苦笑地想着我把华睿阳打得见血,是不是要彻底圆满了。
华睿阳走后没多久,王妈带着楷楷回家,小孩扑在我床边,穿着新衣服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我把他捞到床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方才其实担心得要命,怕华睿阳一气之下又带走楷楷,他没这么做,我倒是有些意外。
小孩搂着我脖子,问我叔叔哪里去了,我暗暗在心里长叹,你的好叔叔被爸爸砸得脑门流血,甩门子走人了。越想越觉得苦恼,我打的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打的是华睿阳。
儿子伸手摸了摸我脸颊,问道:爸爸脸红红。
小孩一摸我才想起来,他也动手打了我。华睿阳是个不会手软的人,我还瞎指望什么。
给楷楷讲完睡前故事,哄小孩入睡后,我接到了阿亮的电话。接到他的电话其实蛮意外,我以为凭着阿亮的性子,大概又会选择悄悄消失掉。阿亮嗓子手术失败坏掉以后,嘶哑低沉,远不及完好时候悦耳,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信号不好,阿亮在电话里讲话声格外沙哑,他说他今天晚上就回老家去了,还将他妹妹学校和电话给我,说他以后大概不方便过来,如果有急事还要托我照应。
我自然答应他,阿亮道谢,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他那边已经急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心里狐疑,有点担心阿亮的人身安全。
那边刚放下电话,门铃声大作,王妈看过后告诉我是老周,今天还真是,上午是陶桃和秦卫,下午是华睿阳,晚上是阿亮和老周,我人气再怎么高涨,也禁不住这么被轮吧。
老周拎着一袋子零食进屋,见我懒懒散散躺在沙发里,一脸贱笑地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楷楷是不是睡了?我今天外出采访,发布会赞助商是个食品公司,发了几箱零食,我给小宝贝带来些。
我扒拉过袋子,掏出一包肉脯,撕开包装叼了一块,然后继续躺倒在沙发上,老周眯着眼睛瞅了一会,道:沈文初,你脸上怎么回事?被打了?男人打的还是女人打的。
我没吭声,老周自己啧啧两声,感慨道:我以前不就说了嘛,你那张嘴,就是欠,早晚会被人赏嘴巴子,瞧瞧,灵验了吧。你说你欠也就欠吧,跟不熟的人一直客客气气,恶毒话都拿来刺身边亲近的人,那句名言咋说来着?你能伤害的,只有最爱你的人……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这老周,被调到娱乐调频,嘴皮子倒是练得厉害了,我笑着嚼肉脯,道:按照你这个逻辑,我说话刺激了华睿阳,华睿阳赏了我一巴掌,所以说我爱华睿阳,华睿阳也爱我,是吧?老周,不觉得太惊悚了吗?
老周一口茶喷得老远,瞪大眼睛指着我道:华睿阳打的?
我叹口气,坐起身子对老周道:既然你上门了,今天晚上陪陪我吧。
老周警惕地捂住胸口,缩着肩膀道:你想干嘛,我可是直的!我扔一个抱枕砸他脸上,道:去吃烤串喝啤酒,你别瞧我现在还是正常人模样,我他妈的最近快被整疯了,绷着的弦都断了,就剩最后一根还悬着,估计也快崩坏了。
老周愣愣点点头,下楼开着车载我去大学城后街的烧烤摊子,到了地方才发现那里变成一片废墟,菜市场和小吃街都被拆了,一片黑乎乎的残垣断壁,我几分无力叹道:天要亡我。
老周咂吧两下嘴,调转车头道:得,今儿正好得了点车马费,哥哥带你去吃点贵的吧,前几天跟同事去城南吃了一家日本料理,感觉还行,你不爱吃生鱼片嘛,请你吃。
我摇上车窗,打开收音机调频,感叹道:老周,你要是个弯的,我早死心塌地跟你过了。
老周赶紧摇头,道:别,我还想多活两天,小时候跟你吵架,一不小心就被你气得满嘴长口疮,我招惹谁也不敢招惹你。不过要是你下辈子投胎做女人,我倒可以考虑。
我笑道:好,你记得给我点颗朱砂痣,免得人海苍茫,找不着我。
老周一哆嗦,骂道:跟我说话不准念台词!
鲜嫩的三文鱼配上芥末,呛出我几滴眼泪,我擦擦眼睛,跟对面吃得正欢的老周道:
我总结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吧,我身边发生了几件事,你想先听劲爆的,还是想先听和缓的?
老周嚼着虾,道:为了我的消化系统考虑,还是先和缓的吧。
我道:我准备跟秦卫和陶桃合拍一部电影。
老周点点头,道:你们仨关系好,早该这样了,也能带带你的人气,对了,记得来上我节目,估计收听率会大增。他说着又咂咂嘴,道:就这点屁事?还真高估你了,那还是先说最劲爆的吧。
我道:我不是楷楷的亲生爸爸,当时只是帮刘媛,我俩当时约定,我给小孩一个名分,离婚后孩子归我抚养,她不再干涉。可最近,刘媛违约把事情捅给了楷楷的亲生父亲。
老周听后目瞪口呆,道:楷楷不是你跟刘媛生的?不是?沈文初你玩我呢?不是跟你生的跟谁生的?鬼扯吧你!
我道:不是跟鬼,是跟华睿阳。
谁?
楷楷的亲生爸爸是华睿阳。
老周眨巴两下眼睛,抚抚自己胸膛,道:行行行,文初你还有什么能不能一气说,能不能有点逻辑,你想呛死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着摇摇头,道:也没多复杂,华睿阳是楷楷亲爸爸,出了点冲突,不过现在楷楷由我养,他打算怎么办我还猜不透。对了,秦卫跟我提复合,我没有接受。还有,我跟华睿阳打过不少交道,今天他过来想霸王硬上弓,我砸得他脑门见血。
老周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道:沈文初,你玩大了。然后他一拍桌子,道:还敢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坐着,给我起来,马上回家收拾收拾,带上楷楷先去我家住两天。老周说着已经起身,踹了我两脚叫我抓紧起身,我笑着站起来道:还是你够义气,跟你简单说说我心里也痛快些,我都快憋死了。你别紧张,华睿阳要是真想把我怎么样,早就动手了。
老周一怔,沉思点头道:也对,文初,他怎么还把楷楷放在你那里养?还有……老周盯着我的脸端详了好一会,摸着下巴打量我一番,道: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怎么都觉得华睿阳在你身上忍耐度太大了……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我笑着又夹了几筷子生鱼片,然后起身道:去了娱乐调频,连八卦细胞都敏感了。快去结账吧。
老周开车载我回来的路上又问了好多,我哼着歌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老周气得捶打着方向盘,诅咒我早晚有一天被华睿阳狠狠办了。快到家的时候我摆脱老周给我安排上一次娱乐调频的访谈节目,老周痛快答应,我叫他在小区门口停下,自己下来散散步。
溜达到楼下的时候,旁边停着的一辆车子车门突然打开,里面出来两个高大男人,我回头望了一眼,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的。也就我一回头的工夫,那两人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我两旁,其中一人问道:是沈文初沈先生吗?
我没应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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