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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崩作者:楼非

酸了,教他想哭了。

可是他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悲鸣涌上,但是他咬了咬下唇,把它忍住在喉咙,再吞进腹内,然后所有的悲愤从腹内炸开了,他握起一个拳头,往桌子捶打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却纾解不了一切。

除了宋乐玉,还有没有什么良药治疗他和陈璞病重的感情呢?他想见到陈璞衷心的笑容,他想陈璞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想陈璞属于他,到底除了宋乐玉,还有没有别的良药?

还是一剂药都没有,他只能一直把陈璞囚禁在身边,等待有一天,陈璞原谅他……

“圣上。”忽然传来一个太监尖锐的声音,淮钧从混乱的思绪中睁开眼睛,只听他太监说:“宴会快要开始了,圣上要梳洗更衣吗?”

淮钧这才想起今天是姜国使者来访的日子,只好立刻收敛心神,把心结埋到深处,动身回到寝宫更衣。

上一次姜国派使者来访□□已经是三年前淮钧刚过冠礼,被封瑜王的时候了。这个宴会与当时的规模差不多,不算盛大,但气派十足。席间酒香四溢,又有美人轻歌曼舞,不过年月既已不同,任这场宴会与当时再相似,也是不同了。

高坐于上的帝皇变成了淮钧,下一阶是身穿暗红金线绣凤衣的董靖,再接下来就是两位辅政大臣--诺煦和永霆,还有贵为宰辅的范绍谦。

淮钧回想起三年前的宴会,那时候有左右丞相、彭大将军和董将军等人,但是现在莫丞相走了,李丞相虽然还在座上,但他昨天已经向淮钧递了辞官的信函,淮钧自然是准了。

他忽然把视线移向了正举杯豪饮的彭大将军,等到歌舞退去,姜国使者上前,他才收回视线,看向那使者。

“见过□□圣上。”姜国使者弯腰抱拳道。

”使者不必多礼。”□□与姜国的关系向来友好,而姜国的人都是不拘礼节的,所以淮钧直爽地说:“今夜设宴款待使者远道而来,礼数从简,尽兴就好。”

”圣上登基是天下之福,我国君主特命小人带来礼物,仅祝□□千秋万世,四海升平。”使者挥挥手,让跟随他的人把一个羊皮卷轴递给一个太监。

那太监把卷轴交给了淮钧,席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便见他咧开嘴一笑,然后把卷轴给了身边的公公收起。

他对使者说:“这礼物正合朕的心意,来人,赏使者黄金百两,锦布五十匹,上好马车十辆。”

这个赏赐使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好奇那卷轴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们都不显于色,淮钧也似乎无意谈起,他们只好不问也不说。

姜国使者回到座上,与淮钧一杯碰一杯地闲聊起来,好不融洽。但是淮钧的意识却随着下腹的酒和姜国使者无趣的话越飘越远,飘到了昭和殿里,飘到了里面正预备就寝的陈璞身上。

得了那个卷轴,朝中的问题似乎都解决得七七八八,只是昭和殿里的困厄还是无法可解。

宋乐玉呢?宋乐玉呢?有没有可以把他的下落写在卷轴,再送到他的手上呢?

“王后得知小人来访□□,特意命小人向圣上聊表谢意。”姜国使者说:“王后时常说,她与王上的良缘多得了圣上才能结成,那礼物也是王后的一番心意。”

淮钧半醉了,姜国使者的话才进了他的左耳,就从右耳离开了,他笑了几声,迷迷糊糊地答道:“这都是知兰的福气,也是艺王给知兰的福气。”

此话永霆听得刺耳,他眼神一黯,手紧握着酒杯,强忍着自己暴躁的脾气。

姜国使者哈哈笑道:“王后也时时记挂着与艺王爷之间的兄妹之情。”

听罢,永霆只能勉强一笑。知兰是他的妹妹,是容贵妃的亲女,要是当时他的权力没有旁落,他怎么舍得让她嫁到那偏远之地?良缘?要是知兰嫁的是京城的贵公子,自是比那荒芜的地方好很多。

诺煦看了永霆一眼,低声道:“知兰的日子过得不错,你也不要担心了。”

座上的淮钧在夜光中瞥了永霆不忿的表情一眼,又别开头去,举起杯,与使者痛饮。他的酒量本来不错,只是他一心求醉,自以为醉了就能另觅天地,不必再苦愁于陈璞对他的痛恨。于是酒过三巡,他就不胜酒力地撤宴了。

董靖扶着步履摇晃的他,而一群宫婢和太监则簇拥他们回宫。他们一边走,一边听到他在碎碎念,但是他的声音太低,她听不清楚,也不勉强自己去听。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睁大了眼睛,像是从酒醉中突然清醒似的。

他问董靖道:“璞儿是不是走了?他是不是离朕而去了?”

董靖愣了一愣,下意识答道:“没有,他在昭和殿……”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立刻抓紧淮钧的手臂,说:“圣上,你别担心,我们还是回宫休息吧。”

“他真的在昭和殿吗?朕要去昭和殿看他!”淮钧甩开董靖的手,径自往反方向走了,董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命人跟上淮钧,而被遗留下来的她只能悻悻然地回去凤仪宫。

几个太监很快就追上了淮钧,但是一到了昭和殿的寝房,他们就被淮钧拦了在殿外。淮钧则跌跌撞撞地进了寝房,关上门,来到熟睡的陈璞的身边。

“砰”的一声,他放松自己,坐到了床上,而陈璞只是翻一翻身,没有醒来。

他的手摸上了陈璞的脸,喃喃自语道:“璞儿,你还在,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对不对?”

他轻抚着陈璞的眉毛,柔声说:“我没有要宋乐玉的命,你这么重情义,我怎么可能要他的命?”他又扫过陈璞密长的睫毛,再摸到他的双颊,叹道:“可是你这么重情义,为何不重一下我们的感情?”

他“唉”了一声,又无奈地说:“我不怪你,我不是怪你。”

他就这样看着陈璞,用一双醉眼看着陈璞,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面前,没有离开。今夜是良辰,熟睡的陈璞是美景,若然酒醉能醉得出这样的良辰美景,恐怕他往后就会卖醉为生。

想及此,他就不禁自嘲一笑。终有一天会醒,终有一天……

他在模糊的意识中想起陈璞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因为宋乐玉离他而去,他惊得睁大眼睛,盯着陈璞,有一句话涌到他混沌的脑海里,格外地清晰。

--占用他,占有他,他就属于你的。

这个不是初起的念头,他们早就想过终有一天要互许终生,而他知道,到了那一天他们就会紧密地结he。那是一件神圣的事,他们把爱情投放于此,用他们的身体来承受他们炽热的爱情。

在这人世间,最亲密、最心血交融的结he莫过于此。

他扯开自己的腰带,脱去自己的外衣,内衣,又扯开陈璞的亵衣,迷蒙中他好像回到了那一夜洞房花烛,他在意乱情迷中把身下的董靖错看成了陈璞,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感受到欢ai的美好。

但现在不同,他底下是陈璞,不是别的人,是他最爱的陈璞!

他一手覆在陈璞的瘦弱的左胸,这段时间陈璞瘦了很多,此时他手掌好像放在骨头上,但是他掌心彻底包覆着、感受着那突起微硬,犹如小豆一般的ru头,也是这一直隐秘在衣服下的东西使他确凿地感受到这一切的美好。

他的kua下有了反应,陈璞在同一时间醒来了。

陈璞先是迷糊地睁开眼睛,等到他看到面前熟悉却放大的脸孔,又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体重时,他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然后用力地把淮钧推开。

“璞儿,别推开我,不要离开我。”淮钧分别压住他的双手,然后重新把他压住,少了双手的他只能低下头,改以舌头you走在陈璞的身上。

胸膛上异样的触觉使陈璞惊恐起来,但是他却挣扎不开淮钧对他双手的压制,他只能挥动双腿,又被淮钧压制了,他只能呐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璞儿,不要害怕,很快我们就不会再分离,我们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分离了。”说罢,淮钧就对陈璞的胸膛又tian又yao,一条腿则摩ca着陈璞的kua下。

陈璞却被恐惧淹没,只觉得好像被千只万只虫啃咬着身体,要把他浑身咬得腐烂似的,他只能拼死挣扎,抵抗,但是他的身体在这些天来被他百般磨折,越来越虚弱,又怎么抵抗得了淮钧猛烈地攻势了?

呐喊变成了咆哮,他咆哮了一声,大声地喊道:“放开我,救我!滚,你他妈的给我滚!”

只要一想到怀里的是他渴望拥有的人,只有一想到他把陈璞占有了就能把他牢牢地留在身边,他那kua下之物就只能是迸发不住地涨硬,火热。

他嘘了陈璞一声,说:“璞儿,你乖一点。”接着他扯开了陈璞的亵裤,也把自己的脱下了,在同一时间,阿福冲了进来。

阿福以为陈璞发生了什么危险,一进来,就看到淮钧压在陈璞的身上,两人都是赤o的,他惊得转个身,正想夺门而出的时候,听到两把声音重叠在一次,各自吼出:“出去!/救我!”

淮钧不满好事被打扰了,陈璞只想这一刻有一个好心人来救他。

“圣上……”阿福背对着他们,开口劝道,却被淮钧愤怒地打断了。

“我说,马上给朕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结果阿福有这个好心,却没有这个能力,他只能痛着心离开寝房,却一直站在外面没有走。

他走了之后,淮钧便轻声细语地说陈璞说:“,没事、没事了,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不要、不要……”陈璞不断地摇着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又乞求淮钧:“淮钧,不要这样,我会恨你、你这样对我、我会恨你的……”

“璞儿,你不会恨我,我们既然相爱、你怎么会恨我?”淮钧低笑了一声,然后松开陈璞的手,抬起他的双腿。

陈璞一双手不断地推开淮钧,推了两三下,那五指便弯曲了起来,挖了淮钧几道深得见红的伤痕,伴随的是一声凄厉,尖锐得插入墨色云层的叫声,宁静的夜里被划破出爱、又生出了恨,让无数的恶鬼闻声而出,放肆的人更加放肆,绝望的人了无希望。

站在门外的阿福被连续不断的叫声吓得掩住了双耳,但他还是听到叫声中的恐惧、绝望、悲催。那声音越是沙哑,那些败坏的情绪就越是不能挽救。阿福只能害怕得蹲在地上,把双耳掩的更紧,可是他听不到,难道里面的人就不再受这血肉之苦吗?

宫门外的艺王府,永霆看着漆黑的天空,请明珞原谅他的自私;范府里的范绍谦正坐在书案前,想着把陈璞救出来的方法,决意明日硬闯昭和殿一次;庆王府里,f轩收下了姚子余的一颗佛珠,同时把放在锦囊里的剩余两颗还给了他。

而昭和殿的寝房里,那个口口声声不会伤害陈璞的人正在他的身上驰骋,不管低下鲜血横流,只知道这是相爱的人最神圣的一次结he,仿佛有了这一次,他们就能获得天长地久。

陈璞却疼痛的一脸狰狞,明亮的双眼暗淡无光了,却又张又缩,只是他已经失去了叫喊的声音,又没了反抗地力量,他任由淮钧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了。

他的意识越飘越远,好像站了在房内,面前有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受伤的小男孩说:“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就不会再痛了。”然后门外小男孩拿着刀子捅着另一个受伤的小男孩,鲜血淋漓。

下一刻,他已经麻木的gu间感受到一股迸发,而后一个人瘫软在他的身上。

他望了望门内门外的男孩们,最后站在房内的他,伸手将门关上。?

☆、第六十九章(上)

?陈璞是在疼痛酸软中醒过来的,腰部往下的火热般的麻痛把他从浮浮沉沉的梦境里唤醒。

他张开眼睛,稍微挪动一下左手,却牵连左肩的旧患发作,动一根手指也十分痛苦,只得无力地放松自己,瘫软在床上。但是他动作放松了,身体却还是难受的厉害。除了股间被撕裂的痛楚,还有皮肤像被烙红的针刺着的疼痛。

他伸一伸舌头,舔一舔干涸得绽开的唇瓣,只是越舔越干,连嘴里也干得苦涩。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极需要一口水,可是上空的太阳又毒又热,面前则尽是黄沙飞舞,既找不到水,上苍也不怜他。

不过他不是迷途的旅人,其实只要他一扬声,阿福就会进来为他倒一杯水、两杯、三杯……只要他扬声。但是他只是一直舔着自己干燥的唇,一声不发,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醒来了,他不愿让人看到他这一副被糟蹋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的脑袋混杂了很多东西,多得他数不清、想不清,多得像空白一样。

倏然,门被推开了,一把轻柔的声音响起:“陈璞,你醒来没有?”

一听,原来是阿福,陈璞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

进来的阿福紧张地靠近床,看了陈璞一眼,却没有勇气走得更近,他只是看到陈璞紧皱的眉就内疚至极,更违论靠到他的身边,毁坏他较为安宁的睡梦?

他知道陈璞昨夜承受的痛苦,叹了一口气,就悄然退去,好让陈璞多睡一会。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恶毒的太阳悬了在正空,穿过薄薄一层的窗纸,射进寝房里,晒得陈璞更觉头昏脑胀,以致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疲累和疼痛把他脑海里的所思所想糊成一滩泥浆,昏昏沉沉的,不到一刻,他又重新陷入了睡梦,而一身的疲惫和剧痛就化成厉鬼,侵入了他的梦,睡的不安稳,又无力起来,只能被它们沉重地压迫着,追赶着。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阿福又进来了一次,陈璞还是没有醒。

他轻轻地叫道:“陈璞、陈璞,是时候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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