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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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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进走了后,林景曜才笑了下:“想不到顾清风诡计多端啊,我原以为他只会仗势欺人呢。”燕靖不可置否,那个混蛋心眼比谁都多,最会看人心思,你一动他就知道你想干什么,端茶倒水比谁都仔细,只伺候了他半个月已经把他所有的习惯都记住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简单。古人说:着微小处见真功,说的正是顾清风。

燕靖唯一郁闷的是顾清风的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比他上一次见到的更加残忍,这种残忍带着几分算计的时候更加的可恨,明明看他的模样也不超过20岁,怎么就这么多算计,手段这么狠,一点都不留余地。这样的性子真的是欠揍!燕靖心里霍霍的磨刀,有心想把他提过来教训一番。

林景曜看他走神便不再说什么,顾清风手段不留情,处处得罪人,总有一天会恶有恶报的,陈相倒台的那一天他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到时候不用他处理,天下人都不会容他。林家兄弟看天色不早了,就想告辞,林景卓是靖王旗下的大将军,这次随行是侍卫一值:“殿下,已经是五更天了,殿下早些休息,卑职且去院内守着。”燕靖回过神来挥手让他们去休息。

☆、第十四章

第二天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冰冷的温度并不能盖过朝堂上的轩然大波,都尉府严同州上折子奏:身为太子少师的方尚书竟然窝藏朝廷钦犯。这一折子一出,对平静了近20年的朝堂上可谓是巨石落水,以方尚书为首的太子一党几乎是人人自危,就连随侍一旁听政的太子也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跪了下来:“父皇,方尚书为人清廉,不可能犯下这等糊涂事的。”太子的话一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等人也都跪了下来,一起为方尚书说话。

当今皇帝坐在龙椅上并没有多大的惊诧,显然严进已经事先告诉过他,如果不得他的同意严进也不敢在朝堂上折子的。

皇上看了看跪在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属于太子的人一看便能看到出来,恩,朝中一大半人是愿意辅佐太子的,皇上又看了看他的忠臣陈相,陈相身后也跪着这么一批人,他是个老狐狸,这种事情他跪的比谁都快,跪在第一排,但是什么话都不说,他是忠于自己的,老皇帝心里松了口气,语气是很和蔼的:“陈爱卿,你有何想法?”

陈相跪在地上:“皇上圣明,微臣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所以不敢妄言。但微臣知道方尚书为人耿直,兼之两袖清风,是不是有什么冤枉之处啊。”言下之意是他皇帝的错了?皇上脸色马上就要转阴:“陈爱卿,你难道怀疑都尉府的能力?”

陈相立马说:“微臣的意思是,既然不是都尉府的错,那就是方尚书糊涂了,方尚书既为人耿直,所以一定是受了小人教唆,才犯下了此等糊涂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皇上那是没错的,处置朝廷钦犯那是必须的!方尚书窝藏朝廷钦犯那也是不争的事实,陈相心里笑,方尚书的好日子到头了,这真的是老天有眼啊。

陈相明保暗贬,一席话说的皇帝都矛开顿赛,他自己一晚上没睡,想不出怎么处置这个方玉竹,方玉竹是他为太子亲自挑选的人,为人是不错,更重要的是没有爪牙,不会结党营私,将来不会威胁到太子。再加上能力也不错,是唯一能够与陈相制衡的人。

他做出这样的事让他又气又急,怎么处理都不对,处死方玉竹这是打自己的脸,且处死了他就会放任陈相为大,可是不处死,自己这心里一关过不去。他最恨的是大臣伸手皇家的事,当年的顾臣案他处置的决绝,有很多的大臣碍于他的淫威不敢说他什么,可是背地里不服他的人很多,今天方玉竹就是个例子!竟然私下里救人!

老皇帝心里很气,可是还要下台阶,不仅是给自己下,更要给太子下。

老皇帝心里有了几分底了便问他的另一个儿子:“老四,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燕靖抬头直言:“儿臣也觉得这件事蹊跷,方尚书为人清廉,且又是太子皇弟的师傅,绝对不会做这种窝藏朝廷侵犯的事,此番一定是蒙在鼓里的。”

燕靖稍顿了一下做了结束语:“齐家余孽该死,但是方尚书罪不至死,还请父王从宽发落。”

他这一席话铿锵有力,字字中皇帝的心,既认同了他的意见,又给太子留了路。老皇帝感动之余也有些惊诧,他还以为他会说点别的呢,毕竟是抓着太子的把柄啊!

太子听了他的话也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燕靖朝他笑笑,他跟他并无多少感情,夺他的位子也并不是看他不顺眼,他只是想要回属于他的东西,既然都是皇子,那谁也有做皇帝的权利吧。

太子看他笑容浅薄也回了一个笑,燕靖不可置否的回了头,对于这个弟弟他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太子做的实在窝囊,这些年都在老皇帝的淫威之下,并没有多少实权,更没有多少主见,皇帝纵容陈相误国,他也毫无能力阻止,这样一个人如何做皇帝,他做了皇帝他怎么会心服。

燕靖的话说完后,朝廷大臣们也看清了形式,连丞相大人都替方尚书说话了,那他们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了,于是这桩众人都以为是血案结尾的案子就这么淡淡的结束了,甚至都没有递交刑部。老皇帝恩威并施,责备了方尚书识人不清,把他从尚书贬为御史中丞,罚一年月奉,在家闭门思过。并责令严进处死齐家所有的人。

老皇帝一个晚上没睡好,早朝就早早的散了,独留下了严进,大概是处理后事。燕靖出了朝殿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下的沸沸扬扬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耿之言跟林景曜等人只是燕靖的幕僚,不是朝中官员,所以并不能上朝,看到燕靖跟林景卓回来立马迎了上去,是很关心今天早上的事。燕靖朝他们笑笑:“没事。”

这桩案子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但也没有坏处,他借着这件事看清了朝堂中的形势,太子的势力并不是那么大,或者说这些个朝中大臣都太昏庸!危难之时都想着明哲保身,真正为国家出力的实在是少的可怜。

燕靖没有回屋,站在院子里看一树梅花,天太冷,雪也下的太大,几朵刚开出来的梅花都快被雪压住了,燕靖挥了挥袖子:“安总管,磨墨。”安总管总是神出鬼没的,当然他磨墨的水平一点也没有提高,燕靖也没有在意,他总有天要换个合他心意的书童。

燕靖这次画的是梅花,有一点手生,他毕竟在马背上的时间多,画的没有人家陈相好,细微之处更是没法比,但这幅《雪中梅花》贵在大气,燕靖用笔豪迈,干皴法,着重画梅花的枝干,力透纸背,把梅花的枯枝画的苍劲大气,最后点了几点绯色,雪白的宣纸上就充当了雪花,正好应了雪中梅花的意境。

燕靖大概没想到自己画的这么好,龙飞凤舞的又题了一首诗,林景曜看他题的诗笑了笑:“王爷你还是去打仗比较好。”燕靖笑骂了他一句:“滚。”林景曜拿着他画的画笑呵呵的滚了:“我留着给青儿看,她最喜欢你画的梅花。”燕靖恩了声没再抬头,林景卓沉默的低下了头。

燕靖没一会又问他:“景卓,我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时间,过年你就跟景耀回家吧,同妻儿还有林老夫子一起过个团圆年。”林景卓笑笑:“王爷,末将跟你一起回去。”燕靖叹了口气:“我每年都在过年时来都城,倒连累的你们也不能跟家人过年。”

当今皇帝的大寿就在年关之时,而皇子们又必须要来给他庆生,还不能带着家眷。北平是离都城最远的封地,一来二往的,燕靖竟从没有跟家人过过年。

林景卓不善言辞笑笑不语,燕靖也就继续看书,安总管慢声慢语:“王爷,奴才一定办好年,让殿下你在这里过年跟在北平一样。”燕靖笑笑:“好。”

靖王府一派安详,忙着过年。顾清风却很惨,皇帝虽然顾及太子的面上,从轻处罚了方玉竹,可是心头之火也是想找个人撒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这次办事的人,他对于严进的失职是勃然大怒的,让他暗访,他便把人家方家堵上,还发生了命案,该死的方玉竹!该死的严进!该死的顾清风!

所以顾清风等18人倒霉了,以在职期间聚众赌博为由,一人30廷杖,顾清风新伤刚好,又填旧伤。都尉府打人是真打,为了防止有人手下留情,所以行刑时是11个人拿棍,一人一棍轮流着来,确保每一棍都落到实处,皇帝还派了太监李公公亲自监管,所以这30廷杖差一点要了顾清风的命。

顾清风上一次逃过去的那30棍结结实实的补上了,他是打到15棍就晕了的,宋昱等人是世家子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也没等打完就晕了过去,全都被人从板凳上抬下来的。李公公看着他们如此的凄惨便回去禀报了,老皇帝心里终于出了口恶气。是他的人,他就打得起!他是皇帝,他说要杀谁就杀谁!

顾清风在都尉府养的伤,这里养伤比较好,因为这一次打的是18亲卫,算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其中宋昱还是宋将军的幺子,所以皇帝派了太医院的御医下来的,严进站到了顾清风的房间里,太医院的这位季太医还是个年轻人,下手非常果断,处理顾清风的伤口非常利索。

顾清风平日里耀武扬威,谁知道官服里细皮嫩肉的,这30廷杖真的是打的屁股开了花,白色的里衣全都是血,大腿内侧都胡满了血,大大小小的棍伤看着着实惨,太医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清理完,上药的过程也是很痛苦,好在顾清风是昏迷中,没有惨叫,只是偶尔的哼哼,眉头下意识的锁着,细长的手指抽搐了几下,严进站在一边看着,心里竟有些不忍。

☆、第十五章

送走了御医顾清风还是没有醒,他细细条条的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严进有好几次都想伸手摸摸他的鼻息,好在顾清风还有气。严进等了一整天他才醒过来,严进低声问他:“你没事吧。”这是顾清风第一次挨打,严进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严重,昏迷了一整天不说,状况也奇差,别的人都趴在床上吃肉了他还发着高烧。

顾清风听见声音睁开眼,有一大会眼前都是黑的,严进连喊了他好几声他才看清楚,想起来行礼的没爬起来,实在太疼了,皮开肉绽一样的疼。顾清风使劲咬着枕巾方缓过一口气:“同州大人。”严进看他这个样也叹了口气:“你醒了就好。太医院的人给你看过了,你把这药喝了,几天就能好了。”严进端起了旁边的碗,要喂他喝药,顾清风那里敢让他动手,慌忙拦他:“同州大人,卑职自己来就好了。”

严进浓眉皱了下:“你伤成这个样怎么自己喝。”顾清风顶着一张刷白的脸朝他笑:“大人万万使不得,伤是卑职应得的,不管大人的事,卑职谢谢同州大人。”他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愤恨的样子,严进看不透他,看他拘谨的很只好站了起来:“那好吧,我找个人来照顾你,你好好养伤,等会厨房的人过来送饭,你吃上几口。”顾清风感激的朝他笑笑:“谢谢同州大人。”

严进站着看他:“这顿打也不是白挨的,顾清风,从现在起升为5品同元,昨晚一起立功的并升一级。”这真的是喜事啊,这顿打真的是值了,顾清风脸上的喜悦也是真的,痛与快乐并存,严进放下碗出去了,顾清风看他带上门把脸闷在枕头里,又磨了一会牙才忍住了这翻江倒海的疼,太激动了对他果然不好。

都尉府比他家里要好很多,药是太医院给的,饭是专人做的,真的比张老头要好很多,于是顾清风决定不回家了。严进派了一个小兵照顾他,顾清风对着比他职位底的人就放的开了,小兵喂他喝的药他也忍着喝了,良药苦口他是知道的,再说是太医院的药,应该不会害他的,顾清风喝的连渣都没剩,喝完了药又疼出了一身汗,没等小兵奉承几句的就昏过去了。

顾清风足足养了3天才觉得元神归位,虽然脸上有人样了可是依旧下不了床,李探一瘸一拐的来看他时,顾清风还哼了声:“你是铁打的吗?”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快就能走路了。李探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咧着嘴笑:“我想大人你这里一定需要卑职,卑职就过来了,大人你想我了吧。”这话从李探嘴里其实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可是却让顾清风红了眼圈,他装作不经意的别过了头去。李探得不到他的的应声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大人,我们这一顿打还是没有熬过去啊。我不明白我们这次明明没有犯错啊,为什么还要挨打啊。”

顾清风狠狠的骂了他一声:“闭嘴!你不是升官了吗!升了官还堵不上你的嘴啊!”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挨打,打都打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被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来。李探很听他的话,他原本是个小兵的,无权无势的,被顾清风提拔上来的,那就是他的恩人。李探掀开他的被子:“大人,我给你摸药吧。”顾清风哼了哼:“好。”

顾清风后悔了,他明知道李探笨手笨脚的,为什么还要让他给摸药啊!这货是给熊上药!表面上那一层绷带是往下撕的!我靠!顾清风的惨叫声把严进都吓了一跳,严进这次直接从院墙过来的,推开门就看见顾清风痛不欲生的样。李探还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笑:“大人你在忍忍,再忍忍。”顾清风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忍给我看看!你……”顾清风还想再骂骂的,被严进不请自来吓回去了,脸上青白不定:“同……州大人?”

严进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瞟到了他的屁股上,顾清风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形象不好看,慌忙盖被子:“大人,你找卑职有事吗?”严进咳了声:“李探你先出去。”

李探出去后,严进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掀开了他的被子。顾清风慌忙抓他:“大人……”严进握住了他的手,手冰的跟死人一样,严进声音都沉了:“我给你上药。”顾清风连连推辞:“大人不用……不用……”

严进手压着他的背,顾清风动不了,严进哼了声:“早点上完药早好,这药是靖王爷给你的。”严进的语气不好,顾清风有些不解:“靖王给我的?”严进低低的恩了声,他去靖王府,靖王给的,专门给他的。严进不笨,身为都尉府的三品同州,他的眼力早已经练出来了,对他身边的幕僚林景曜心思不单纯,而顾清风又有那么几分像他,所以顾清风这是得他青睐了,一想到这严进手下便下了劲,顾清风疼得恨不能昏过去,严进不是李探他还不能骂,只好使劲忍着疼。

严进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他两个手死死的抓着床单,青白的手指都捏变形了,严进慌忙松开了手:“好了,你没事吧。”顾清风连话都说不全了:“谢……谢同州大人,卑职没事。”严进咳了声:“快过年了,早点养好伤。”顾清风看着他狼狈出去有些不解,他还没有说靖王要干什么,他怎么会好心的送他药?

顾清风有了心结,这伤养的就不痛快,好在严进自那一次抽风的给他上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顾清风也稍微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严进相处。他跟陈相又不一样,他又不能讨好他,于是便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

顾清风一直在床上趴了10天。这期间相爷来看他了,亲自来的,带了一堆的补药,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眼圈都红了,顾清风一时间受宠若惊,眼泪就哗的下来了:“相爷。”陈相给他掖被子:“让你委屈了。”顾清风说不出话来,他抓着陈相的手直抖,陈相待他太好了,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替他挡了一箭,换他这些好。

大概是有陈相的慰问,顾清风在此以后,伤刷刷的好了。陈相走后他竟然撑着刀下地了,人家李探早已经好了,扶着他在院子里逛几圈:“大人,你没事了?”顾清风很高兴,靠在他身上踱步:“恩,我觉得快好了。”李探虎背熊腰的撑着他:“那太好了,大人,正好快过年了,我们可以过个好年了,过年的时候我找你去喝酒,我娘还惦记着你呢,说让你去我家吃饭。”顾清风喉咙里动了下,沙哑了一声:“好。”

李探又接着说:“我……我娘说让我去跟小花说……就是下聘礼!”顾清风那脸沉的比六月天还快,一下子乌云罩顶,手掐着李探的脖子:“你说什么?”李探咳了好几声:“大人……你怎么了?”顾清风有心想扒了他的衣服,摁床上,让他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在别说摁李探了,就是连走路都走不动,顾清风闭了下眼,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先哄着他再说。

顾清风一瞬间脑子已经转了好几圈,脸也跟转花筒一样变了好几下,最终选了一个温和的面孔:“李探啊,你现在还不能娶小花。”李探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啊,我都20了,我娘说得娶个了,她想抱孙子了呢!”顾清风磨了磨牙,那个老不死的,这辈子别想抱孙子了,他顾清风喜欢的人,那是一定要捞到手里的,就算弄不到手也不会让别人占了好处去!

顾清风心里磨刀脸上开花:“李探,你看你现在前途一片大好吧。”李探点头很感激他:“大人,小的前途都是大人给的,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顾清风咳了声:“你这辈子做就够了。”李探啊了声,顾清风愤愤的骂了一句:“蠢材!”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蠢材!李探嘿嘿笑:“大人,你刚才说前途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顾清风笑:“你现在跟着我好好做,等你升官发财了,要娶什么养的媳妇娶不到啊,比小花美的到处都是!”眼前就一个!

顾清风咬着牙说的话李探听不出来,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顾清风不喜欢他喜欢的人,李探喃喃道:“可我只喜欢小花。”顾清风不走了,靠着树看他:“你喜欢她哪里?”李探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她做的豆腐好吃,顾大人你也吃过的,你也说好吃的。”顾清风嘴角动了动:“我……我也可以跟你去卖豆腐。”

李探听不懂啊了声:“大人你不用去卖豆腐,你现在不是相爷的女婿吗?”顾清风心中愤愤,他这一生第一次告白人家听不懂,李探自言自语:“我娘也喜欢吃她的豆腐,以前的时候我没有钱买,小花都把卖不了的给我娘留着,我娘从那个时候就跟我说要我娶她,我也记着了,我喜欢她,无论我官做的多大我都会娶她的。”

顾清风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李探好不容易说了一次感性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是暗淡的。李探张了张口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顾大人好像有点伤心?一双眼睛黑的有些空洞。

其实顾大人长得很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本来又笨又傻,父亲死了后他顶了他从七品的小旗位置,这些年也没有升职过,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出息的,直到顾大人不嫌弃的带着他,让他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是应该感激他的,但是小花是不能让的。李探抿了抿嘴又重复了一遍:“顾大人,我觉得陈家大小姐挺好的,你喜欢她吧。”

看着他这个小心眼的样子,顾清风心里落满了雪,看着李探的眼神跟冰棱子一样,李探连连缩脖子,他想不通顾清风为什么连他娶媳妇都要管着。他万万想不到顾清风会喜欢他,还是这种喜欢,顾清风天天骂他蠢材,一天不骂他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这么蠢顾清风怎么会喜欢?

顾清风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是把小花给解决了呢,还是把李探给上了呢?把小花解决了这个问题难,他虽然是都尉府的都知,可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人,万一暴漏了,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种蠢事他不能做,再说少了一个小花还有个小红的,要解决问题必须从根上下手。

李探被顾清风看看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虽然害怕他可是还是扶着他:“大人,我扶你回屋吧,又下雪了,你别冻着。”顾清风满心的毒箭被他这句话轻轻的推回去了,李探不知道他的屁股暂时保住了。

☆、第十六章

快过年了,皇帝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给文武百官都放了假,顾清风自然也是有假期的,只是他的假期都养伤了,他在都尉府一直待到了大年三十,都尉府的亲卫们都回家过年了,他因为是孤家寡人干脆留下来守营了,他现在刚升官,应该好好表现的,果然严进看着他很欣慰,看他的眼神很柔和了,以前都不正眼看他的。

陈相大年三十的时候请他去过年,他很激动的去了,能到陈相家里吃年夜饭是多么了不起啊,李探就很羡慕:“大人,你穿哪件衣服啊,穿这件红色的吧,红色的喜庆。”顾清风点点头,穿戴整齐的去了。

陈相家的年夜饭是很丰盛的,顾清风看着这满桌子的肉:猪肉、肥鸭、菜鸭、肥鸡、菜鸡、猪肘子,甚至还有鹿肉,顾清风不由得感叹,皇帝宴请文武百官都没有这排场,相爷真的是太厉害了。

陈相也知道顾清风吃不了肉,让下人给他上了几盘素菜,鲍鱼汤多给他盛了一碗:“清风,这个汤你可以喝的。”顾清风连连感激。陈相笑笑很慈祥的样子:“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吃吧。”

顾清风看了看这一家人,相比起满桌丰盛的菜,陈相家的人人丁单薄,一个儿子陈东庆,一个女儿陈西元。陈西元今年已经20岁,早该到了婚嫁年龄,可是因为她的未婚夫是顾清风,所以陈西元宁愿待字闺中。陈东庆就比较热闹,他娶了25房妻妾,可是没有一个给他生出儿子来的,所以陈相很不满意,年夜饭只让他的原配妻子上了桌。再加上顾清风,所以这大大的桌子上只有5个人。

这一家人坐法也很诡异,陈相坐在首座上,两个子女坐在两边都离他不近,顾清风本来应该坐最下面的,让陈相提拔到了他右下方,顾清风一整个晚宴都没有怎么吃饭,全都给陈相布置饭菜了,陈相喜欢吃什么一个眼神顾清风就会明白,替他剥虾、倒酒,都不用下人动手了,伺候的比陈东庆还要殷勤,陈相看他比看陈东庆还多,陈东庆愤愤的吐出一块骨头,差一点吐到对面他姐姐的碗里,陈大小姐脸一下子黑了:“你干什么!吃饭不好好吃!”

陈东庆跟她示意看顾清风:“狗腿子。”碍于他老爹在,陈东庆只示意了下嘴形,陈大小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陈东庆也不在意她的白眼,依旧嘲笑她:我们都城最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呀,竟然嫁了个狗腿子,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陈西元使劲捏着筷子,他们两个是龙凤胎,比他早几分钟出生,到底也是他姐姐,所以陈西元就算再看不起他,也没有当众骂他,陈东庆也正式料到了这一点毫无顾忌的欺负她,顾清风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姐夫,可是他看顾清风的眼神淫秽的连身后的仆人都明白,陈西元脸色越发的不好,这也是她从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原因,今天是年夜饭特殊情况,她也只好忍了。

陈东庆看没把她气走有些扫兴,手里抓了一个鸡腿,眼睛瞟着顾清风,恨不能把他当成手里的鸡吞肚子里。顾清风眼观六路,陈东庆如何看他他早就知道,所以他很好的避开了他所有的眼神,表面上依旧笑的如春风,心里把陈东庆凌迟了一万遍。

陈相更是个精明的,桌子上的那一点风波他看的通透,越发的对顾清风好,亲自让厨房给他端了一碗燕窝:“清风,你这一次受伤需要大补,多吃点。”顾清风的感动是真的,低头慢慢吃了那一盅燕窝,陈东庆耳朵很灵:“受什么伤?”怪不得顾清风下巴都尖了,脸上只剩一双黑黑的眼睛,恩倒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陈相撇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陈东庆悻悻的撇开了头。顾清风低低的说:“谢谢相爷。”陈相拍拍他:“这一次幸亏有你,帮我扳倒了方玉竹。”陈西元的手抖了下,一下子看向了顾清风,方家被封,方文渊被撤职,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是顾清风做的,陈西元一双美目死死的看着他:“顾清风!”顾清风不敢看她,陈相声音带着一点严厉:“西元,清风是你丈夫。”陈西元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与方尚书是对立的,所以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方文渊在一起。

陈西元的脾气真的跟那个方文渊想象,都一样的清高,一样的正直,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样不害怕,言词犀利:“父亲,方尚书为人耿直,两袖清风,这样一个好官你为什么处处与他作对。”陈相被她气的不轻:“西元,你给我住口,你要记着你是个女孩子!”

陈西元笑笑:“父亲,我一介女流都知道的事,父亲你竟然不知道。”陈相啪的把筷子摔了:“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苦心!我是你父亲!”

陈西元有些哀伤的看着他:“就是因为你是我父亲,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每次出门女扮男装,不敢让人知道我是陈相的女儿。我给人家银两不留姓名,不是因为我大义,而是我说不出口。”陈相应该要愤怒的,可是看着她脸上的哀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难受,他的夫人用命换来的一儿一女,他惯着他们,他所有的事情都纵容他们,力所能及的保护着他们,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样子,女儿没有女儿的样子,儿子没有儿子的样子,他这一辈子耀武扬威,一双儿女却都不理解他,不知道他这些年做的有多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着风光,可是有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心酸,有谁知道伴君如伴虎的苦衷!

他是嫉妒方玉竹,是因为方玉竹有个好儿子!有一个能继承他家业的儿子!可是他呢!陈相看着自己肥头大耳的儿子失望的闭上了眼。他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啊,陈相看着低垂着头的顾清风勉强笑了下,他连顾清风的一半都没有。他的亲生儿子若是有顾清风一半的心计他也不至于这么操劳。

当今皇上疑心那么重,最恨别人结党营私,方玉竹还每每借此在圣前弹劾他,方玉竹是正义,是为国为民,难道他陈相就是欺君误国了吗!他陈相为皇上尽忠难道也错了!这么些年,他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深怕那一天就会触怒皇上,满门抄斩。他的儿女虽不争气,可是到底是他的骨肉啊!他这一辈子钻营难道不是为了他们!他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要这些荣华富贵做什么!

顾清风就坐在他身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老人这一瞬间的悲哀。只是顾清风没有动,这种悲哀不是他能够安慰的了的,就跟他也想做相爷的儿子,可是他偏偏不是。

就在几个人僵持的时候,宫里传菜的人来了,陈相深受皇上喜欢,宫宴结束后,皇上就会把自己吃不了的菜送给自己的大臣,一视皇恩浩荡。陈相率领陈家众人跪下接过了这道早已凉透了的菜。

送走了宫里的人,陈相把这道菜拿开,是只鸡,陈相要分给众人尝尝,沾点贵气,陈西元扭头走了,连看都没看。陈东庆吃了一口吐了出来:“什么啊,都结冰了!”陈相沉着脸瞪他,顾清风只好咽下去一块,陈相好好的一个年夜饭被女儿气着了,顾清风看事不好也就提早出来了。再出来晚了就会碰上来给陈相拜年的那些幕僚了,那些人是瞧不上他的,顾清风也不想留在这里碰一鼻子灰。

顾清风回到家的时候,张老头倒是还没睡,张老头好些日子没看见他,对他就热情了点:“大人,你回来了。”顾清风恩了声:“你还没睡啊。”张老头搓了搓手:“这不是年夜吗,我守岁呢。”顾清风哦了声,往灶房里看了看,果然摆了几样水果点心供奉着灶神,顾清风看了一圈:“你没有包饺子啊。”张老头有些紧张:“我不会,这过年外面也没有买的,大人你想吃水饺啊。”

顾清风想吃水饺,他在陈相家里就喝了那一盅燕窝,一勺鲍鱼汤,早就饿了。顾清风对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顾清风关上了门,洗了洗手,开始包饺子,和面,剁馅,擀皮子,他一样一样的弄,有条不紊,纤尘不染,那一身绯色的衣服上连点面粉都没沾上,他生了一双巧手,如果是女孩子应该能找个好人家的,可惜生成了男人,男人下厨总会让人唾弃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当大官了,5品同元了呢。

顾清风包好了最后一个饺子,又把面板菜盆等东西都收了起来,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做好了这一切,顾清风往炭火炉子上烧了水,坐在温暖的炉子边上开始自言自语:“除夕夜,一年只有一次,怎么也得想样的过啊,是不是灶神,过年你怎么能没有饺子吃呢。”

顾清风完全是自言自语,也不指望有人回答,别人的大年夜都是热闹的,他这里倒是冷冷清清,张老头无儿无女,而他是孤儿,也无儿无女,无妻无妾,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再没别的活物,所以也没有人来给他拜年。顾清风也不在意,李探提前跟他说过年好了,所以别人的他也不在意。

张老头虽然不会包饺子,但是记得时辰,时辰一到他就点上了爆竹,顾清风把饺子下了就站在院子里看他放爆竹,张老头一个手撑着杆子,一个手捂着耳朵,在院子里哆哆嗦嗦的样子挺可笑的,顾清风看着他脸上的喜悦也觉得多了点过年的气息,决定把饺子给他一碗吃。

☆、第十七章

第二天顾清风早早的起床了,因为他有重要公务。

新年的第一天,正月初一,亦称正旦、元旦,皇上要祭神。皇上痴迷修行,这祭神祭天的行动他做得比拜天地都隆重。正好昨天晚上下了雪,今早宫城内外一片雪白,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皇上很高兴,要众皇子众大臣一起陪同祭神,都尉府的人也跟着忙起来。

都尉府亲卫队第一项要务就是充当皇上的仪仗队,所以顾清风一大早就换上了最隆重的朝服,大红朝服,他现在升为5品同元,朝服上面的花纹是仙鹤了,有权利在皇帝驾前了。

张老头也知道他一大早有公务所以早早的起来了,给他下面条的时候发现锅里竟然有两碗水饺,水饺一个一个挺着个肚子,阔气的跟金元宝一样,张老头默默的感叹了声,他们家大人竟然会包水饺。顾清风在屋里喊他:“好了没有,快一点!”

张老头端着热乎乎的水饺送到他屋里时,正好看见他穿好衣服,这一身大红的锦绣朝服立马让屋子里蓬荜生辉!张老头连连点头:“好看,好看。”顾清风也很得意,故意板着脸咳了声:“当然好看,这可是5品朝服。”张老头无儿无女,平日里也没有人说话,也只好将他当了半个儿,服侍他吃好饭,把他送出门口。

顾清风先要去都尉府集合,要给他的同州大人严进拜年,他的这次升官是严进给他升的,顾清风提了一盒扮相漂亮的点心早早的到了严进的住所。

严进也早早的来到了都尉府,五更集合,他四更未到就到了,一直站在院子里,听到顾清风的脚步了,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顾清风的脚步轻,同宋昱他们不一样,他是个谨慎的人,严进耳力好,听见他在自己院子前站了一会才敲门,严进咳了声:“进来吧。”

顾清风看见严进也眼前一亮,严进也穿了朝服,不同于他的大红色,严进的是黄色,上面绣的是飞鱼,都尉亲卫服的御赐服饰——飞鱼服,明亮贵气的耀人眼。顾清风眼睛晃了下笑道:“卑职给大人拜年,恭祝大人新年新气象。”

严进自他进来就一直没合眼,他知道顾清风好看,可是这一身剪裁合适的仙鹤服在他身上如此合适,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立领衬得一张脸秀气逼人,宽宽的腰带把整个身材勾勒的特别利索,衣服上代表品级的白色仙鹤纹饰沿着领口、腰带处慢慢展开,仙气顿出。

顾清风看他一直看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穿错吧。严进咳了声:“好,既然来了就去准备下,把人数点起了,五更时出发。”顾清风拱手出去。

宋昱、连成他们正经事上是不能迟到的,再加上他们俩的父亲是上将军,这一次也是要保护皇上祭神祭天的,所以一大早就把自己儿子叫起来了,顾清风看他们来开始点人数,都尉府亲卫队简称都尉亲卫。都尉亲卫官员有指挥使一人,正二品,是纪纲,跟随皇帝多年,年龄资质也足够做这个位子,只是年纪太大了,所以一般事都让严进干,严进如果做的好将是下一任的指挥使了;

同州正三品,既严进。同江二人,从三品,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二人,从四品,十四所同元十四人,正五品,此其下管理职尚有副同江(从五品)、都知(正六品)、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等。

而此刻的顾清风官居正五品——同元,手下有一都知、二百户、三十六总旗。一百二十小期,总共159个手下了。

宋昱此刻是真的无话可说了,这个家伙升官升的也太快了,他们同样都挨打了,为什么只有这个家伙直接升了两级,而他们只升了一级,宋昱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他这一身华丽的衣服心里更加不平,这个家伙平日里就鼻子朝天,这下更看不见路了。

顾清风看了他一眼:“宋都知,人都到齐了吗,开始点名。”宋昱咳了声:“好的同元大人。”宋昱刚升官,手忙脚乱的开始读名册,159个人够他读一会的,顾清风笑了笑看着他手下这些人:“张末,腰带没有系好。”被点名的张末慌忙看自己的腰带,果然这朝服后面掀起了一块,真是的,大清早的忙里出错。

“张秋,佩刀位置不对。”张秋赶紧把自己的廉秋刀配好,神啊,同州大人最忌他们刀弄错!顾清风一个一个的点名,准确的喊出了这159个人名,傍边拿着册子的宋昱张了半天口终于合上了。顾清风看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一个浅薄的笑来,立马惊艳了所有人,此刻天空冒出了一点白茫茫的亮光来,他们的顾大人就站在这光芒之中,雪地红衣,冷艳逼人。

皇上祭天仪仗队非常的宏伟,既要保证安全又要气派,连将军带领了1000人守卫在沿途的路上,而都尉府出动了600人护在皇帝周围。

严进带领着600人早早的等候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皇上祭神祭天是很隆重的,仪式很重要,四时左右,由礼部堂官到皇宫奏请,皇帝着礼服、乘礼舆出宫,前引皇子,后带大臣,旁佩刀侍卫50人、配弓箭侍卫50人,最后面护卫500人,扈駕皇帝一行,前往堂天祭拜。沿途要街道清扫,布岗警戒,这一块属于兵部连毅的范围,连将军早已经在各个关口布置了人,最大限度的保证皇上的安全。

顾清风是皇帝身边那个50个侍卫中的一个,一路伴着皇帝的礼舆,皇上有车可坐,可是后面的皇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跟他们都尉亲卫一个待遇,大冷天的都骑马上,皇上成年的皇子有5个,年纪最大的要数燕靖,可是太子位高行在他前面,所以顾清风就跟燕靖并行了。

燕靖看了他一眼,顾清风要维持他的表情只朝他低了一下头,又正过脸去了。燕靖微微笑了下,要这样一个花架子保证他的安全真的挺好笑的,皇上这都尉亲卫越来越华而不实,衣服明艳的跟孔雀开屏一样,实力就不得而知了。

燕靖身边的是五皇子燕萧,萧王爷。燕萧就小声的跟他说:“四哥,我们这祭天的队伍像娶亲的一样。”燕靖看着这一队大红的仪仗也笑了:“再加上点锣鼓唢呐就更像了。”两个王爷因为离皇帝远,所以敢开玩笑,顾清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红衣服也郁闷了,一早上的喜悦被这两个人给冲淡了。

都尉亲卫是皇帝的侍卫,跟皇子的接触挺多的,但是顾清风刚升到5品,刚够资格在御前伺候,所以燕萧第一次见他,老打量他,这个亲卫长的好看,一身大红的衣服衬的一张脸如玉如雪,别说是新郎官了,蒙上盖头当新娘子都绰绰有余了。燕靖看他频频瞒着自己看顾清风咳了声:“五弟,好好看路,歪着身子成何体统。”

燕萧嘿嘿笑也不在意坐直了身体,燕靖问他:“什么时候回封地啊。”

燕萧耸肩:“过了正月十五就回去吧,这里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封地好啊,自由!四哥你呢?”燕靖也笑了下:“我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回去。”燕萧笑:“回去替我向三位嫂子说声好啊,还有朝儿小侄子,今年有8岁了吧。青儿也4岁了吧,还有小郡主也有3岁了吧。”

燕靖听他说起自己的儿子女儿倒是笑了,话也多了:“恩,都皮实的很。朝儿最淘气,天天领着他弟弟妹妹闹。”燕萧嘿嘿笑:“下一次带他来,他长着么大我都没有见过他。”燕靖恩了声,皇家的亲情总是淡薄的,别说燕朝没有来过应天,他都很少来。如果不是给皇帝过大寿,皇上应该是想他们一辈子都不来的好。

这祭天的路比较远,要去城外的庙堂,拜能说话的五皇子燕萧,顾清风把燕靖的家人都摸清了,燕靖现在有三个妃子,一个正妃,两位侧妃,正妃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今年8岁了。两位侧妃也为他生育了一儿一女,也就是燕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算是儿女齐全,可是燕萧比他还要厉害点,除了皇家规定的一正妃、两侧妃外,他还纳了5房小妾,没纳进家里的就不知道了,这8个老婆给他添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每天都闹的鸡犬不宁。

燕萧酸溜溜的:“还是四哥你好,皇嫂识大体,亲自为你纳侧妃,两个侧妃也规矩尊礼,你这齐人之福享的好啊。”燕靖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好好上进,怪得了谁!”

燕萧长叹气:“我就活这么一遭,不多纳几个美人怎么过瘾。”顾清风撇了撇嘴,这个言论到跟陈东庆一样,燕萧注意到他撇嘴,隔着燕靖小声的问他:“这位小弟,你可愿意随我回肃西,你如果愿意,我去求父皇让你跟着我吧。”

顾清风嘴角抽了下:“卑职谢王爷厚爱,卑职还有要务在身。”这个王爷还喜欢男人,还真跟陈东庆一样了。燕靖握着马鞭活动了下手腕:“五弟,莫要胡闹。”燕萧悻悻的叹了口气,看到美人收不到怀里的感觉真心不好啊。

燕靖说完了这句话,两兄弟有一阵沉默,顾清风也全心关注的赶路,他们已经出了衡武门,不在皇城的范围了,一切都要小心了。顾清风一手握着马鞭,另一只手在袖子里捏着一枚薄刃。他的武力值不太好,只能取巧了,皇帝的安危关系到他们的脑袋。这祭神祭天更是神圣的仪式,不容闪失。顾清风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事,这是他第一次当值。

☆、第十八章

越怕什么,什么就来的快,一只响箭破空而来,在湛蓝的天空划出一条白线,一声大喊划破了这个宁静的小松树林:“杀了狗皇帝!替天行道!”这一声非常的尖锐,训练有素的马都被惊了一下,前蹄陡的竖起来,长嘶一声,井然有序的队伍立马乱了。

顾清风都紧张了,手里的马鞭差点掉下来,箭雨来的快,顾清风顾不上想,拔出了佩刀开始挡箭,刺客在树林里,而他们在路上,正好被包了圆。这刺客看样子有准备,一身跟雪地一样的白衣服白头巾,也不知道在这里潜伏多久了,手脚竟然没有被冻僵,他们有备而来,可顾清风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盾牌都尉很快就把皇撵保护起来,600人的侍卫牢牢的守着,一时间固若金汤。

这一波箭雨过去后,刺客们也知道放箭没用了,只听见树林里刷刷的响声,看样子要出来了。

顾清风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暗器,力气用的过大,手都有点抖,燕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身边的:“不用怕,没事。”顾清风咽下一口唾沫,正想说点什么,前面传来严进镇定的声音:“都尉亲卫听令,第一队原地布阵,保护皇上。第二队,保护好太子。第三队保护众位王爷及朝中大臣。第四小队速往前面,听我指挥!”严进的声音很稳,看样子皇上也没事,顾清风松了口气。

这一群从小树林里扑出来的人,人数不少,刀剑齐全,指挥有度,直接奔着皇帝去了。顾清风身在第三小队里,保护王爷以及众位文臣,相对于前面,这里就很轻松了,顾清风解决了几个人,回头看众位慌了的王爷跟大臣:“别怕,没事。”

这群人里就燕靖稳稳的坐着,也是,他是武将,而且武力值要比他好很多,顾清风正想松口气的时候,燕靖跟他说了句:“好好待在这里。”顾清风眼前一花,燕靖已经纵身到前面厮杀去了。顾清风握紧了佩刀想跟着,燕萧拉着他的袖子:“救命啊!”顾清风抽抽嘴角呆在原地保护他。

时间不长,前面的刺客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看事不好,全都咬牙自尽了,严进脸色铁青的蹲在一个刺客面前,顾清风捏了一个人的嘴道:“大人,他们咬了牙里的毒囊,死了。”严进没说话,踢了踢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样的,顾清风挨着把他们脸上蒙着的布撕下来,看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面孔普通,饶是顾清风日日巡城的都认不出来。

严进跪在皇上车前:“微臣失职,让皇上受惊。”老皇帝并没有什么事,可是被吓的不清,太子在一边扶着他:“父皇,父皇,儿臣在这里,你别怕。”太子年仅19岁,可是把自己的身体挡在皇帝面前,看着皇帝受惊,眼圈都红了,这份孝顺不是假的。相比起在外面拼死杀敌的燕靖,太子的孝顺是显而易见的。老皇帝扶着太子的手很欣慰:“父皇没事,多亏了有你。”燕靖拿着剑站在外面想上前问候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垂手立在了车边。顾清风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失落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他那一副死人脸了。

感情就是这么回事,越是付出多的人得到的感情就会越浓厚。燕靖怪他父王没有想到他,可是他在杀敌的时候同样也没有想到皇帝,所以双方都有问题,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顾清风心里想的是别的,当今皇上喜欢的人一目了然,太子当皇帝是一定的了,那他跟着靖王前途堪忧啊,顾清风心里的小算盘打了打,他如今官居五品,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他以后也还会稳步升官。但是如果跟了靖王,他要是打下了江山还好说,要是打不下来,那他就是谋逆之罪,要砍头的。可是,顾清风抿了抿嘴,他是丞相的人,丞相效忠谁他就会跟着,别无选择,也不想去选择。

顾清风自己思量的时候,皇帝那边已经下了旨意了:严格封锁今天的事情,着都尉府火速查案,务必于七天内抓住刺客,绳之以法。

而负责这一次道路清理的连将军倒霉了,这一次的情况太严重,不仅骂他是狗皇帝还差一点杀了他,所以皇帝震怒,连毅被削职,待罪牢狱,连家所有的人以待罪之身困在家中,半步不得出,只等案子了结后,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远没有上次方尚书那么幸运了。

短短的一个月,朝中两位大臣连续出事,众人人心惶惶,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敢说,顾清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相,他也跪着,只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恐慌,顾清风放心了点。正当众人不知道说点什么时,燕靖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愿尽薄力,早日查出此案。”老皇帝看了看他手中的剑点了点头:“好,那你协助都尉府办案吧。”

祭神途中遭遇这种事情很不吉利,老皇帝也没有心思去了,中途回宫了,新年的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文武百官不用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什么情况,中午给皇帝拜年都没有敢抬头。

陈相折腾了这一整天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顾清风这一次被严进拉去查案,晚上了才回来,陈相还没有睡,看着他来叹了口气:“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顾清风摇了摇头:“还没有眉目,那些被抓住的刺客悉数自尽,没有任何的线索。”

陈相沉默了一会:“连将军是倒霉了。”顾清风也沉默不语,他手下的连城就是这位连将军的儿子,平日里稳重仔细,顾清风一向把他视为助手的,没有想到这一次查案就是查他,都尉府因为这件事也是焦头烂额,新年的假期全都没了,他们都尉府的人巡城的巡城,蹲点的蹲点,全天厚着。

陈相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厅里转来转去,顾清风宽慰了他几句,陈相摇摇头:“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清风休息不了,他还要回都尉府,燕靖在他们都尉府呢,他们还得听他命令。顾清风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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