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杀人黑雾的日常作者:溯雪南洄
第5节
傅衣凌愁白了头发，没有导演没有主演，发布会谁来开？
最终决定，发布会当天，由霍鸢编辑唐柔、傅衣、还有监制和主演经纪人小桃等人出席，看着这个名单傅衣凌闷着一口老血，这都是什么事！
有原作者代表，投资方代表，导演班子代表，演员（经纪人）代表，这个匆忙的发布会就定在了霍鸢死亡后的第三天举办。
而这时，医院里的众人也都陆续清醒过来，接受了警察们的问询。
求之不得
第十八章、
《痴人》发布会全程都将在警方保护下进行，会场周围布满了便衣警察，凌奕认为，如果凶手的最终目的和电影有关，那么他一定会出现在发布会上。
这次发布会吸引了大量媒体和粉丝，霍鸢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公布，很多粉丝都来到了发布会外场。
“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说不定一会就能见到霍鸢大大！一会我一定要要到签名！”一个少女信誓旦旦地说，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你也是霍鸢大大的书迷么？”
“我不是。”那人冷冷地说，少女被噎了一下，心想不是书迷你来这干什么，很快少女便不再理这个奇怪的人，专心等待着作者大大出现。
那人冷冷地瞪了大门处一眼，遂转身离去。
这次发布会，唐柔决定把霍鸢的死讯和她之前安排的视频公布，不知霍鸢死前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特意把录好的视频提前交给了她，这视频里面就是她对《痴人》版权问题的阐述。
果然，媒体们对这次参与发布会的人选表示了惊奇和疑惑。
但是想找个解释这个问题的人都不知道该找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记者们急得满头大汗，作为投资方的祭氏代表傅衣凌应该是此时最有资格发言的了，他面带春风拂面般的微笑，“此次发布会我们会公布拍摄期间的一些过程，还有上映日期，以及一些独家新闻，关于《痴人》电影上映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表达出来，我们会给予回答。”
所以别再愣着了，该问什么问什么好么。
“这个发布会根本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穿着帽衫的身影拿着话筒，正对着傅衣凌吼道，会场一片骚动，突然出现的身影引起了凌奕的关注，“各小组注意，目标可能已经出现！”
“谁放进来的人？扰乱秩序直接给我赶出去。”傅衣凌对着保安大吼。
“我看谁敢动！”伴随着尖利的女声，那人左手一动，会场左侧砰然爆起团呛人烟雾！炸弹的响声让会场内的所有人惊叫不已！
“都给我闭嘴！不然我立刻炸死你们！”
生命威胁让惊惶的众人紧紧闭上了嘴巴，抱头蹲在地上，生怕歹徒发怒真的引爆炸弹。
“……歹徒是个年轻女性，手上持有炸弹引爆器，目前会场内外人员众多，紧急疏散外场人员，内场人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厢凌奕以最快速度叫来了排爆人员，随后就隐藏在记者中间等待制服歹徒的时机。
帽衫女人很冷静，在威胁众人安静下来后，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痴人》不能上映！霍鸢已经死了，这场发布会根本不需要举行！”寂静的会场里回荡着女人的声音，刚才被小型爆炸惊吓到的记者们再次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有人甚至已经偷偷把录像机朝向那边。
坐在席位上的傅衣凌还保持着冷静，但是其他几位，尤其是唐柔和小桃这两个女生已经被吓坏了，“你想怎么样？”傅衣凌问。
“放弃《痴人》，绝不上映。”帽衫女人一字一顿地说。
“不可能！”令人意外的是，方才吓得动也不敢动的唐柔激动地表示拒绝：“《痴人》是霍鸢和我哥的心血！说什么我都会让它上映的！”
啧！这样会激怒歹徒的！凌奕心急地想。
然而帽衫女人并没有激动地再引爆一个炸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唐柔。”她说。
帽衫女人摘下了帽子，那下面秀美的容颜苍白如纸。
“林荫？！”唐柔惊呼，怎么会是她？
“霍鸢已经死了，是我杀了她。”如果聂和清在的话就会看到，林荫身上的怨气远远多于霍鸢，黑雾已经把她完全包裹住，就像一个黑色的茧。
唐柔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向这个昔日好友，“你不是失踪了么？我们找了你好久！为什么……你，你为什么杀了她？！”
“她该死！我不会让电影上映的，炸死了投资方，我看也不会有人再拍这部电影了，就让霍鸢那个女人死不瞑目吧！”林荫状似癫狂，眼看就要引爆炸弹！
“霍鸢她喜欢你！！”唐柔尖声嘶吼着，那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冲刺出来，带着震惊和绝望。
“……”
林荫愣在那里，完全无法理解唐柔的话，其他一直在默默观察情况的人也被这神展开弄得一头雾水。
霍鸢喜欢这个……歹徒？一个女人？
“你胡说些什么？！”林荫回过神后愤怒地大吼，双手不停地颤抖，这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现在的林荫精神状况很危险，随时有可能被刺激到进而引爆炸弹。
凌奕叫来的排爆人员已经在外场开始进行炸弹排查，内场仍处于焦灼的境地。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也是个女人！”
“都是女人又怎么了！她亲口跟我说的她喜欢你！”唐柔完全不顾凌奕给她使眼色，倒豆子似的语出惊人，说着还打开了电脑，“不信你看看这个视频！”
屏幕上的女人笑颜如花，面色苍白却妆容精致。
“亲爱的媒体朋友们，还有我的书迷们。感谢你们今天来到这里，《痴人》是我的处女作，也是我最出名的一部作品，它能够影视化，是我最大的愿望，今天的发布会上，我也想把这么多年从未公开过的事情告诉大家。”
“《痴人》的作者其实，有三个人。”女人怀念地说。
“最初是我和我的好朋友林荫还有唐宇，一起构思，并不断完善了这本书，这本书成就了我，却也让我承受着无法诉说的痛苦。昔日好友，一人死亡一人失踪，时隔五年，这部电影的影视化正是为了纪念他们。”
“后来的《痴人》加入了很多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唐云，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不肯面对现实，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罪孽。”屏幕上的霍鸢，脸上绽放出释然的笑容，“这本书成就了我，但是我的朋友们却一直没有被大家所知道，因为我怕，我怕自己的罪恶会通过他们而展现在大家面前。”
“因为我最爱的人，就是我的好姐妹……林荫。”屏幕上的女人看不到台下女人的表情，话语还随着视频的播放而诉说着，“《痴人》的原作者是霍鸢、林荫、唐宇三个人，这部电影将是我为《痴人》、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感谢大家，感谢为了这部电影努力的人们，对不起大家，我没能更早地说出事实。”
这些话语，竟然成了霍鸢最后的遗言。
林荫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凌奕看准时机，飞速冲向女人，一脚踢向她手腕处！引爆器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警察！你被逮捕了！”女人呆呆地被按在地上，丝毫不反抗。
排爆组立刻冲进来开始排除炸弹，人质们也被安全有序地放出，已经带上手铐的林荫看着唐柔，低声问：“你难道不知道，你哥哥就是她杀的么。”
“我知道……我哥喜欢她，可她却喜欢你，那天我哥喝醉了，想要……强迫她，争执的时候被她失手打死……其实我，啊——我一直都在啊——！”唐柔的悲鸣已经传不到林荫的耳朵里了，五年仇恨地等待，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霍鸢有什么错？她又有什么错？求之不得，才是最大的错误。
唐柔崩溃地哭喊着，都是她的错，她看着哥哥犯错，看着悲剧发生，这么多年看着霍鸢痛苦，甚至再一次没能阻止悲剧！
活着的人总要忍受比死人更大的痛苦，霍鸢带着释然的笑走了，林荫也将带着真相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剩下唐柔，继续活在悔恨与罪恶当中。
傅衣凌默默扶起哭得岔气的唐柔和吓瘫了的小桃，后者突然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傅衣凌轻声安慰着她们，眼睛却一直跟随着林荫，看着她被警方带走。
一场特殊的三角恋，牵扯的确是三条人命，甚至差点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真如《痴人》中的主角一般，林荫为爱复仇不计代价，牺牲他人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以为霍鸢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唐宇是为了独吞《痴人》，以为她想要电影化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这种仇恨侵蚀了她的理智，她变成了《痴人》里的唐云，为了死去的爱人谋划着。
霍鸢、林荫、唐宇，他们都是痴人。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医院中的聂和清也清醒过来，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林荫在等待审判过程中，自杀了。
死亡情侣
第十九章、
这是逮捕林荫归案后第一次审讯，凌奕虽然为他们的故事唏嘘不已，但是更让他好奇的是，林荫一个普通女人，是怎么弄到炸弹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霍鸢？”
“为唐宇报仇。”女人低垂着头，机械地回答着。
“霍鸢误杀唐宇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
“给霍鸢寄恐吓信件的人是不是你？”
问到这里，林荫终于有了点不同的反应，她阴测测地看着凌奕：“血色纸鸢和破碎娃娃是么？”
“是我寄给她的……”她嗬嗬地笑着。
听完林荫的叙述，凌奕大致明白了这其中的纠葛，派人将林荫送往看守所，凌奕急忙赶去了医院，聂和清已经清醒过来了，怎么着都要去看看。
但是被这对狗男男闪瞎眼就不是我本意了，凌奕咬牙想着。
病房内的两人正在喂饭，祭渊一勺一勺地喂着聂和清，后者虽然脸色绯红，但是那股甜蜜劲着实看得人牙疼，凌奕撇撇嘴推门进来，祭渊回头给了个斜眼，自从聂和清因为这件事入院祭渊就再也没给过凌奕好脸色，聂和清看见凌奕来了到是很兴奋，连忙招呼：“你来了，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之前看新闻，发布会居然有人带炸弹进去了？小桃你们都没事吧？”原来还真有不怕死的录了视频出来。
“人都没受伤，犯罪嫌疑人在内场安置了两处炸弹，一大一小，小的那个炸了，大的那个……炸了你就看不见我了。”凌奕风趣地说。
聂和清能想象得出当天的危险情形，这次他们也都算是大难不死了。
“恐吓霍鸢的就是她么？还有霍鸢家的爆炸也是她做的？”
“没错，据林荫所说，恐吓信上的红色风筝还有个名字叫血色纸鸢，是他们几个以前一起设计的logo，学生时代三人就是好朋友了，算是个正三角的三角恋，唐宇喜欢霍鸢想和她求婚来着，但是霍鸢喜欢的是林荫，然后……林荫喜欢唐宇，所以破碎的娃娃是想警告霍鸢不要忘记唐宇的意思……”
“怪不得……是结婚礼品的娃娃，那死亡情侣的意思，就是希望霍鸢和唐宇一起死咯？”
聂和清再一次突发奇想，凌奕佩服地看着他，“不错，被你说中了，寄出那个娃娃的时候林荫就有杀霍鸢的心思了，后来想必霍鸢是猜到一切是林荫在搞鬼，所以嘛，就淡定了。”
知道是失踪已久的爱人要杀自己，当时的霍鸢是什么心情呢？
也许不报警，是想守护林荫吧，结果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就被林荫设置的炸弹炸死了。
又或许是两人已经见过面，就在那时林荫留下了炸弹，霍鸢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不管是哪种情形，霍鸢的死已经无法改变，林荫也濒临疯狂，相信法院审判后，林荫将被判处死刑。
“不过……我之前确实在霍鸢身上看到了黑雾啊……”既然霍鸢是林荫杀害的，那就和幕后黑手没有关系？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的么？
“什么黑雾？”两个声音一起问道。
完了……忘记告诉他们两个了。
凌奕是个唯物思想的警察，虽然之前因为失忆事件相信了聂和清，但是后者还是不便把这件事告诉他。
而祭渊，聂和清纯粹是不敢告诉他，这种事情就算他相信了，也不会让自己再参与进去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把危险带给祭渊，一想到这，聂和清真恨不得把刚才那段掐了重来。
祭渊和凌奕都不是好糊弄的人，看他半晌不语，就越发肯定，自己刚才听到的绝不是什么不重要的讯息。
两个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聂和清差点一个兜不住就全招了。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其实我是想说……额，死亡情侣！”
“对！死亡情侣啊哈哈哈……都是情侣啊！”聂和清打着哈哈，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页揭过去。
祭渊眼神一凛还要继续问的时候，凌奕拍手叫道：“对啊！”
“死亡情侣！这些案件的死者都是情侣！”
聂和清愣愣地看着他，不愧是好队友，这也行？
不过有了线索总是好的，细细想来，从李绍元案开始，死者都是成双成对的，这次更是来了个三角恋。
“奇怪……”凌奕挠挠头说。
“怎么了？”
“明明这个案子是独立的，为什么我刚刚会说‘这些案件呢’？而且……霍鸢一案并不算是死亡情侣吧。”凌奕自顾自地纠结着，聂和清被他点醒，如果凌奕还要纠结一下为什么的话，聂和清完全有理由怀疑，并且直接猜想。
因为只有他才看得见这些死者身上的共同点——黑雾。
第一个案子：李绍元、张菲菲，地下情人。
第二个案子：冯丰、梁友，同性绯闻。
第三个案子：霍鸢、林荫、唐宇，复仇三角。
没错，每次死亡的人都和感情有关，他们或是嫉妒，或是愤怒，或是仇恨，正是这些情感才形成了黑雾！
聂和清终于抓住了这最重要的线索。
正犹豫如何告诉凌奕，却被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你说什么？！！我马上回去！”
“林荫自杀身亡！”凌奕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匆匆离开。
林荫死了。
死亡情侣……又多了一对。
聂和清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青筋暴起，他可以肯定，这些案子，都是有关联的，而幕后黑手，依然存在！
不论是互相喜欢爱慕也好，仇恨纠葛也罢，只要是涉及感情，或者说是含有感情的负面情绪，黑雾就会缠上那个人，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这些被黑雾缠身的人，寻找机会，制造案件！
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的聂和清，完全沉浸在这种细思恐极的感觉中，祭渊立刻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心中更是不满凌奕。
把人一把抱住，柔声问道：“阿清，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害怕？”
“……”原来我是害怕了么。
聂和清靠在祭渊怀里想着，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些，看到这一切，如果这一切冥冥中和自己有什么联系，最后……他自己或者祭渊，会不会成为幕后黑手的目标？
想到这里就有一种浓浓的不安，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勇气，如果真的会这样，那我一定要保护好祭渊！
心中有个小人握拳说道。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黑雾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万一我不在他身边，也要让祭渊自己有所防备！
“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祭渊俊美的脸上荡开一抹微笑，这笑让他深深地沉浸其中。
“等你出院，我们就同居吧。”他说。
同，同——居！！！
聂和清瞪大了双眼，我刚刚没听错吧，是他在跟我求同居么？
“你没听错，我就是在和你求同居。”男人忍着笑说，平时看着很精明的阿清，一到这个时候就会犯迷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你是认真的？”
好像这句话他曾经问过一次了。
“绝对出于本心。”闷骚的男人好像特别会说情话，聂和清被甜得不知东南西北，恨不得直接溺死在这片温柔里。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感到一阵心悸，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唔……啧……”两个人唇瓣相贴，水到渠成。
互相碾磨着，嘴唇和嘴唇间的厮磨带着电一样，酥酥麻麻的，祭渊的唇舌灼热而濡湿，探进聂和清的嘴中不断深入，细细地探索他口中每个角落，仄仄的水声在两人耳边，不断的吞咽声让人羞红了脸，难分难舍的两根舌头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蛇尾，交互着彼此的津液。
聂和清开始感觉到气喘，和晕眩，那黑暗的甜美，让人难以抗拒，主动环住祭渊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男人，直到肺部额空气全部用光，直到濒临窒息，恍若死亡。
“呼……呼……”互相抱着对方的头，额头相抵，静静地体会着，这一刻的宁静就是相守。
“我答应你了，回去之后，我们同居吧。”聂和清在他耳边说道。
祭渊只觉得眼前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不去理会已经冒出的邪火，安静地抱着他，“要不是你的伤还没好，我现在就把你带回家同居好了。”男人坏心地说。
聂和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闷骚惯了的人，也有这么奔放的时候。
不过，这样也不讨厌就是了。
……
转头就把林荫死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开始秀恩爱的两个人并没有被凌奕看到，如果看到了后者可能会想自戳双目。
摆在他眼前的是林荫的尸体，还很新鲜，刚被带到看守所的女人，一头就撞死在了墙上，看守地警员完全没反应过来。那一墙的红白之物，警员心里阴影面积可求。
这种死法凌奕只在电视上看过，真的，一头能把头骨撞碎的人，也是凌奕这辈子第一次见。
把白布盖上，凌奕摇摇头，案子看似是破了，好像没费什么力气，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还没结束。
游戏，还没结束。
实力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