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她的身上轻轻呢喃,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落寞。
如同一只草原上脱离狼群的成年孤狼,四处茫茫,在月黑风高的深夜里,独身立在悬崖绝壁上,发出孤独无助的哀鸣。
郑蘅的手紧紧握着枕头的一角,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留下几个青紫色的月牙。
她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对他说道:
“我没后悔。”
“我也……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她睁开双眼,眼角有些濡湿,眸里却带着笑意。双手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脸,舌尖一路游弋,勾勒着他的眉眼。
陆沉别过脸,从她的身体里抽身出来。
“我有点累了,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觉吧。”
“嗯。”
郑蘅松开手,把被子裹在身上,低声说了一句:“我想去阳台上躺一会儿。”
“去吧。”
于是这一夜,两人没有睡在一处。
郑蘅躺在她的美人塌上,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上次那般,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阳台上,抱着她一起入眠了。
果然,还是她太心急了吗?
他分明拒绝了她,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比她还要寥落。
这让她根本无暇为自己惆怅。
这七年里,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曾经她透过他的眼睛,就能看到他所有的情绪,他的深情,他的宠溺,以及别离那天他眼睛里浓浓的悲伤。
那样温润如玉的少年,在她面前,从来都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喜怒哀乐写在眼底。
现在她透过他漆黑的眼眸,却什么都看不见。
在他身边,明明已经这般亲密,却还要时时隐忍压抑,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眼里一分一毫的情愫。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其实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若对她已经没有半点情意,为了她好,他一定会把她推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她。
而后,他们各自谈婚论嫁,此生不复。
若是她对他一无所知,她就能凭着一腔孤勇去肆无忌惮地追逐他。
最坏的结果不过撞得头破血流,至少可以无憾而往。
可是她偏偏了解过去的他,知道他的性情。
却怎么也填补不了,他们之间这段七年的空白。
郑蘅头痛欲裂,把被子盖过头顶,躲在一片漆黑里舔着伤口,不知不觉间昏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侧,如她所料般,身边空无一人。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还被人套上了一件睡裙。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房间里找寻了一圈,已经不见陆沉的身影。
他应该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郑蘅看了一眼时间,想起来自己今天也要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她跟林封约定的时间。
她急忙脱下睡衣换了一身简便的套装,梳洗过后给自己涂了一层水乳,用一层厚厚的遮瑕遮住了脸上的黑眼圈。
把工作室的文件放进包里,就踏着一双平底鞋飞快地奔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郑蘅隐隐约约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叠吐司和一盒牛奶。
但她已经冲出了公寓,回想起来时也没时间再回去拿了。
………………………
小剧场
陆沉: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问我这些?
(欲求不满脸 冷水冲凉脸)
郑蘅:既然都那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
陆沉:女人之于我,是……
郑蘅: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