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餐桌上摆着醇香的果酒,几个橘子,一束干花和防风的马灯。酒水边上摊着一本黑白相间的哥特风书籍,书页里插着钢笔,似乎只读了四分之一,主人有事离开了。
屋外大雪苍茫,偶尔闪过一幢房子,某间窗户里亮着灯光,在雪夜里格外显眼。
车厢里则是温暖的黄色调,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
咣当咣当火车就这样慢悠悠地穿行在雪地里,时不时传出鸣笛声,通过层层隔音,如同老者睿智的低语,并不像汽车那样尖锐。
陶希洪看着眼前油画般的风景,不觉沉浸其中,放慢了呼吸。
季希芸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判断车厢的环境:火车在晃动吗?
对,因为地形导致钢轨不平整。陶希洪观察酒水晃动的频率,惊讶地反问,这都能听出来?
嗯。季希芸点头。
那你再听一下,还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好像是有一个连续的响声。她凝神听了很久,真幸福,车厢里一定很暖和。
陶希洪认可地拍了拍她的头。
突然画面里传出咔哒一声,许江同开门走了进来。
陶希洪立刻直起眼神,盯紧屏幕。
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低领毛衣,翻开书继续阅读。细长的手指划过书页,时而停顿几分钟,拧开钢笔在上面写点什么。
马灯的光线并不刺眼,却又好像滴入火焰的蜡油,愈发烧得滚烫。
陶希洪喝了口水润嗓子。
放完两段视频,天色已经昏暗。陶希洪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学校。
视频不能留给我吗?季希芸难得和别人提要求。
陶希洪思考片刻,还是拒绝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我必须随身保管。
好吧,云云朝他笑了笑,那小陶哥哥下次要记得带来。
放心,他捏着季希芸的脸说,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的事?
这些片段都是许江同旅游途中随手拍的,十年前他也就陶希洪这般年纪,还没开始留长发,也不像现在这样讨厌冬天。
想起几次无意间流露出的恐惧,陶希洪忍不住好奇他的经历。
正好上个月奖学金答辩,他认识了雕塑系第一的大佬,打算换个突破口。
回学校后,他约大佬去咖啡厅聊了会儿天。
你们系是不是有个外教?
对,怎么了?
你觉得他人怎样?
挺好的,专业知识扎实,上课清晰易懂。
果然,学霸的眼里只有教学质量。陶希洪想了解更多,试探道:能借一下你的选课系统吗?我保证只看回放,不翻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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