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洪总能被他垂眸时专注的眼神吸引,觉得收卷尺的声音都异常清脆。
虽然从头到脚都灰扑扑的,画室却收拾得很干净。石膏像都整齐地堆放在柜子里,地上还放着几簇干花,用围栏圈了一小块草地。客厅里的音乐还在放送,给夜色镀上沉醉的气息。
看他工作是一种享受。陶希洪双手环胸,靠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回到客厅。
大约过了两小时,许江同才拖着脚步出来,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外套丢进了洗衣机里。
陶希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一声不吭地躺进沙发里,膝盖窝架在扶手上。脱鞋应声掉落,露出瘦削的脚背和踝骨。
见状,陶希洪放下手里的文件,蹲在沙发前,摸了摸他的头:累了?
许江同没有睁眼,含糊地应了声。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好。
陶希洪去厨房的时候,听到沙发里有动静,许江同爬起来了,似乎在找东西。
热好牛奶,他端着盘子走回去,就见许江同右手揣着药瓶,另只手暴躁地揉眼睛。他着急地放下牛奶,握住许江同的手:你不是有结膜炎吗,还乱揉?
许江同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痒。
他的声音小得就像在陶希洪身上挠了下。陶希洪不忍责备,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喝完我帮你处理。
许江同闻到香甜的味道,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平稳地喝完了。陶希洪拿了一个靠垫放在腿上,让他躺下来。
许江同的眼睛很红,似乎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上完药,他绷紧的神经才稍有放松,往陶希洪怀里倒了点。
陶希洪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拨开塞进他嘴里:这是公司发的员工福利,好吃吗?
许江同拨弄着硬糖,点点头说:实习顺利吗?
还不错。陶希洪实话实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小江老师,我想问你件事。
许江同察觉他语气严肃,睁眼看向他:怎么了?
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家庭吗?
我的家庭啊许江同闻言又闭上眼,品尝着嘴里的甜味,缓缓道来。
许江同对这个家有印象的时候,弟弟妹妹已经出生了。作为生活在大众视野里的长子,他从小就习惯把每件事都做好。虽然父母很少苛责他,许江同还是会把每天的时间规划原原本本记下来,每周给长辈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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