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在本该一心念书的时光里生出多余的情感,像废弃院子外爬了满墙的绿藤蔓,狰狞恐怖。
对不起,我选了一条孤独的路,辜负了期待,最终一个人走在寂寞的雪夜里也是咎由自取。
对不起。
自从那次书房开会以后,爸爸妈妈不再提起这件事。
落嘉的内心惶恐不安,可是又不愿意破坏这平静如水的氛围,只好一日一日地这么拖着。
拖到四月份,落嘉要回学校了。
傅司年在微信上问他:许落嘉,你是不是要开学了,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领证。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领证的时间定好在两周后。
在餐桌上,落嘉忽然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许家父都停下筷子,看着他。
落嘉长长地输一口气,将筷子端端正正地摆好,静静地看着父母的脸,说:我准备跟傅司年去领证了,想在开学之前搞好。
许母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嘴唇张开,又合上,几番来回,最后竟是喉咙一咽,什么也不说了。
落嘉说:妈妈,你可以骂我的。不开心要说出来,憋着容易生病。
许母把筷子撂下,说:妈妈吃饱了,小嘉慢慢吃吧。
落嘉垂着头,没说话。像个拆家以后低头认错的小狗。
接着,许父也不吃了,也没骂落嘉,随着许母的步伐,回房间了。
只剩落嘉一个人在餐厅坐着,他很久都没有动作,呆呆地看着剩下的碗筷。
翌日,落嘉起得很早。
出门的时候,天气晴朗,傅司年的车停在门外。
正单手搭在床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某处,身上穿着一件优雅而立体的衬衫,手肘处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头发全部都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俊的眉眼。
双目对视,呼吸便忍不住一窒。
落嘉从起床就一直晕晕乎乎的,直到那本红色的证真的拿到手里了,晕得更加厉害了,忍不住偷偷地眯起眼睛笑,像个偷喝酸奶的小猫。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傅司年也会眼睛带笑看着他,伸手捏捏他的脸。
落嘉于是就更晕乎了。
可是这种心情在回家以后就戛然而止了。落嘉的笑淡了很多,爸爸妈妈的反对始终让他觉得很难过很愧疚。
落嘉走进家里,就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正是自己平时用的那一张,旁边还留着一张字条,给小嘉。
落嘉刚把银行卡拿起来,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
爸爸正好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