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愿坐在他旁边, 也满身热腾腾地看着赛道,长叹一口气。
没精打采坐在靠后一点地方的林亦文也有样学样地叹了口气。
行了你们,叹什么气啊!张琛崩溃地叫道,你们这么一叹气,我更觉得祁老师出大事了!
洛愿蔫蔫地答道:祁老师出没出大事我不确定,但是感觉凌哥有点不太好了。
那也是因为祁老师啊。张琛也忍不住开始叹气,凌儿说得也不清不楚的, 不过我听那意思,祁老师已经很多天没怎么跟他说话了, 也不说自己在哪,更不肯见面。
为什么?这是躲着凌哥吗?林亦文抓了抓头发,那凌哥不气得慌才怪。
我这两天也打听了打听, 有人说祁老师这回麻烦多着呢。洛愿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郁闷道,想把祁氏集团相关的合作全部终止,违约金都不知道要赔多少, 保不齐还有跨国官司要打, 对他来讲绝对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话音刚落, 笨重的跑车猛地急刹,车头猛甩,卡在飞出赛道时才堪堪停住。
卧槽!张琛猛地跳出两步,凌儿他妈这是要玩命啊?从前没见他开这么莽
他刚想冲上去把顾凌拉下来,就觉得身旁一个人飞速跑过,往顾凌那边冲过去。
杨泽奕?张琛停住了脚步,略显警惕,他来干什么?
车窗被用力拍响,顾凌伏在方向盘上,埋着头,方向盘被烤得发烫,贴在额头上热得几乎汗水都被瞬间蒸发。
凌哥!你下来!杨泽奕狠狠拍着车窗,大叫道。
顾凌舔了舔已经干得起皮了的嘴唇,烦得要命,抬了抬头。
杨泽奕还抓着车子的窗沿,如果硬是踩下油门,非把他拖倒了不成。
换做别人,顾凌肯定也就给个警告然后踩下去了,没人会真拿敢拿命威胁他。
但是杨泽奕就不好说了。
顾凌看着杨泽奕咬牙拍窗的焦急面孔,忽然觉得不得不承认,自己跟他确实很像,成了孤儿以后,就觉得自己活下来都是一种错误,命轻飘飘地悬在手上,随时可以拿来当作图谋的筹码。
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自己,是爸妈呢?
如果爸爸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许就不会猛打方向盘,让那根货车上的钢筋结结实实地穿透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妈妈那条手臂护在自己身前,或许也就不会被砸得血肉模糊。
顾凌紧紧握着被晒得滚烫的方向盘,手心已经全部都是细密的擦伤,被汗水刺激,痛得像针扎一般。
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实感,否则,他觉得自己早该跟爸妈去同一个地方。
重活一世,该完成的事只剩几桩了,一旦全部了了,这条命留着也就没多少价值。
他闭了闭眼,用力呼吸着,喉间满是金属味道,脑海浮现祁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