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骆枳死。
那天在医院,他甩开骆枳却看到骆枳倒在地上,他怕得几乎彻底失去了全部理智。
别这样,骆枳。任尘白低下头来求他,我放你走,你别吓我。
黢黑的无边冰海哗啦一声泄尽,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枳跟着摔在地上。
护在他身后的手臂终于坠下。
细瘦的腕骨磕上冰冷坚硬的瓷砖,震耳欲聋的一声。
任尘白从一个莫名其妙的幻觉里短暂地清醒过来。
他还站在急诊大厅的角落,手里攥着手机。
他靠着墙,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但脱离幻觉还是让他彻底松了口气,几乎生出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任尘白慢慢活动了下冰冷的双手,按了按仍在急促跳动的胸口。
他不想惊动医院里的人,走到自动售货机前,给自己买了瓶水。
拿起手机想要扫码付款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手机显示的居然是正在通话中。
是助理打给他的电话。
任尘白皱起眉。
他对这通电话完全没有印象了,通话时间已经过了快五分钟,他甚至不记得他们都说了什么。
难道他被骆枳传染,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
任尘白自嘲地笑了声,他平了平气息,拿起手机: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任总?助理似乎等了他很久,声音立刻响起来,您没事吧?要不要紧
我有什么事?刚才走神了。
任尘白问:你找我什么事?
助理似乎因为这个问题愣了愣,迟疑片刻,才又稍低了些声音:任总,您让我去查骆先生的下落。
助理低声说:我刚在和您汇报这件事。
任尘白刚平复下的心跳,又因为这个名字兀地一滞。
他没有立刻开口,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没关系。
他已经想通了,彻彻底底想通了还好他已经想通了,他会好好对待骆枳。
他永远不会再跟骆枳提过去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