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
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
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
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
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
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
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
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
睡吧,会好起来。
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
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
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
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
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
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
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
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
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
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
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