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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禄甚至怀疑,就连替任夫人复仇这种事也不过只是个幌子或许连任尘白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个幌子。

任尘白只是在用这种事做借口,更加心安理得地去毁掉骆炽。

他阻拦着骆炽自救,毁掉骆炽在乎的东西,挡掉骆炽身边的全部善意就只是为了弄熄那团对他来说实在过烫的火。

任尘白大概早就陷入了某种强烈到扭曲的偏执,他不择手段地对付着骆炽,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

任尘白多半已经忘了,他最开始做这些事,是因为他觉得不安。

他发现骆炽根本不必靠他或是任家活着他终于发现骆炽根本不可能被藏起来。那团火不论到哪都瞩目,明亮滚烫到他只是看着都觉得刺痛。

任尘白开始强烈地不安,开始烦躁,他总觉得骆炽早晚会走。

任尘白总觉得骆炽不会留下,不会留在这种无趣的地方,不会留在他这种人身边他气急败坏地毁掉骆炽的东西,扔掉骆炽本来能收到的礼物。

可他不知道他还扔了一个海螺。

明危亭听懂了明禄的意思。

已经把这件事告知对方了。明禄低声说,他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明禄回邮轮前就做了安排,他垂着手,继续向下说:他没被送去他们家的医院,荀院长不介意再多收治一个病人。

任尘白的车到不了自家的医院,除非任家还有人头脑不清楚,不肯放弃一个已经半疯的废掉的继承人。

任家的人头脑当然很清楚。

明禄查看过消息,他已经收到了荀臻的回复,抬起头:先生,要让他醒过来吗?

不急。明危亭说。

明禄等着他的吩咐,明危亭却又停下话头。

明危亭垂下视线,他摸了摸骆炽的头发,把那个刚被做好的新海螺放回骆炽手心。

他能够理解,骆炽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任夫人知道这件事。

即使这件事本身只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偏偏撞上任夫人的病,让这种阴差阳错终于将命运岔向了那个最冷酷和残忍的方向,不再有被弥补和纠正的机会。

任夫人如果真的在病中得知了这件事,即使再豁达乐观,情绪也注定会有激烈波动这个愿望在当时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骆家主可以把一个儿子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可不会容忍任霜梅居然真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彻底成为任家的人,这几乎是把他挂上薄情寡义的牌子推出去叫人指点嘲笑。

任霜梅的身体是最大的症结,如果她的身体健康,骆家再怎么闹,都会被她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

按照任霜梅的脾气,说不定还会故意带着骆炽在各种有骆家人出席的场合露面,把骆炽推到最耀眼、最瞩目的地方,让骆家所有人都看看被他们冷待的孩子有多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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