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尘白会把那个噩梦分给他,把他也拽下去吗?
两天后,骆钧得到了这个答案。
他在医院醒过来,逐渐回忆起那通电话之后发生的事。
他作为直系亲属,办理了骆枳的死亡证明,拿到了骆枳在生前做的遗产公证。
然后他见到了任尘白。
任尘白已经完全像是个半死不活的游魂,但他做的这件事,似乎还是触碰到了対方的底线。
任尘白发狂似的扑过来,差一点就拧断了他的脖子。有人报了警,任尘白被控制住,他被送去了医院
骆钧摸着自己的喉咙。
他不记得更多的感受了,只能想起那种可怖的窒息感。
不论胸廓怎么翕张,都灌不进任何一丝空气,动不了,看着视野暗下去。
如果是溺在海水里呢?
如果不仅仅是窒息,而是溺在冰冷的海水里,要比这种感受煎熬多少?
骆钧穿好衬衫,用领口把淤紫遮住。
他设法找到了荀臻,从対方那里求来了一个探视机会,被护士领进加了栅栏的特殊病房,看到任尘白被束缚带牢牢捆着。
迎上任尘白的视线,対方的眼神让他心口隐隐发沉。
任尘白盯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像是长出淬毒的细藤。
那些藤条蜿蜒蔓生,慢慢缠住他的手脚,他像是被扯着就那么长在了地上。
任尘白像是醒过来了。
骆钧站在探视窗外。
在任尘白面前的那张桌子上,他看到了骆枳的死亡证明,还有那份遗产公证书。
骆枳做过遗产公证,这本身没什么特殊的,骆钧自己也做过。
在他们这个圈子,很多人一成年就会去做这个,并不代表什么更特殊的意义。只是因为涉及的大宗利益关系通常都相対复杂,提前做好遗产公证,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特殊的是,骆枳的遗产分配非常琐碎。
琐碎到当骆钧提供了相关证明,拿到骆枳的遗产分配协议书,甚至以为骆枳是把这东西当日记写了。
现在的公证处很方便,可以直接发视频给他们。随便说,他们会挑出重点,帮你转成正式合同。
任尘白仍旧盯着骆钧,他的语速流利了不少,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眼底盘踞的阴郁却叫人背后泛寒:看过他的视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