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禄放轻脚步,关了客厅中央最亮的那盏吊灯,只留下柔和的氛围光。
小少爷的房间在二楼,视野非常好,和任夫人原本的房间挨着。
明禄低声说:尽可能复原了,细节上或许还是有些出入。
明危亭点了点头,他并不急着带骆炽上楼,而是走到了壁炉旁的沙发前。
壁炉已经被废弃了很久,是明禄这一次带着人重新修复改造的。
红砖砌成的墙面有些粗糙,没有特意打磨,反而显出厚重的温柔。主灯被关掉后,客厅里的环境稍有些昏暗,燃烧着的温暖火光就显得格外明亮。
沙发就离壁炉不远,明危亭抱着骆炽坐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
跳跃的火光落在骆炽苍白的眉宇间。明危亭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
虽然是在昏睡中,但骆炽似乎也对近在咫尺的暖意有所察觉,身体变得放松,被痛楚拧着的眉也渐渐释开。
壁炉温暖明亮,影子被火光留下来。
明禄取来薄毯,悄悄放在沙发旁,轻手轻脚离开。
整座别墅被安装的摄像头都已经拆除,十年间一切无关人等的痕迹被彻底清除干净,但发生过的事都还留在影像里。
即使没有影像,已经发生过的现实,也不可能被用同样简单的方式抹掉。
这些天外面发生了很多事,也有很多已经过去的事被翻扯出来。
在公证处开始联系骆枳的遗产继承人,按照常规手续,开始处理相关事宜之后。
最早的变动发生在淮生娱乐。
明禄其实早让人备好了资金,准备适时把这家公司收购过来,让它彻底和骆家不再有任何关系骆承修其实恨不得白送。第一天上船,骆承修其实就带去了淮生娱乐的转让合同。
明禄叫人把那份合同扔进了水里。
明禄让人把泡烂了的合同捞起来,请骆承修自己把它们吞下去。
他看着拧紧眉头、困惑不解的骆承修,其实同样觉得困惑:骆家主。
在你看来,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
明禄是真的想不明白:玩具?
是那种随手扔给小孩子的玩具吗?所以就那么扔给一个儿子,隔了段时间心血来潮,所以又抢来给了另一个,现在遇到麻烦了,就又抢了要送出去。
完全不在意这种仓促的、儿戏似的混乱交接会对公司造成多严重的打击。也不在意在这种和舆论密切相关的行业,会让淮生娱乐在业内的评估里掉多少分,错失掉多少机会就因为在骆家主的眼里,这样一个边缘企业不值得多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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