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要照顾人,所以明危亭每次都会仔细掌握力道,也会特别留意发力的位置,以免骆炽哪里悬空或是被硌得难受。
这一次的力道和之前的都不同,骆炽几乎被那种力道整个束缚住。
他几乎被那种力道束缚到完全动弹不得,又或者是并不是这个目的,对方是在牢牢抱着他,这样使力,是为了把他从什么里用力拖出来
骆炽呛咳出声。他正坐在别墅新修缮过的卧室里他当然很清楚别墅被重新修缮过,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熟悉的望海别墅他正坐在卧室里,可他却像是被从一片漆黑的冰海里硬生生拖出来。
他以为自己死了,然后有力道硬拖着他向上游。
他被海水拽着坠沉下去,但有人非要他往上。
骆炽控制不住地低低呛咳,他不再急着从外套里出去了,他隔着那件外套,摸索到拖着他往上的手臂。
他把骨头里的力气逼着往外榨,全送到那只手上。
火苗。明危亭说,人不会被一座墓困住。
骆炽握住他的手臂。
明家世代都在海上,有的人被送去陆地,有的人被洒进海里。人死后就是自由的,会变成风,变成云,会变成一片海浪。
明危亭说:因为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有一种假设。
有一种假设,姨姨变成了海浪,找到了那个弄丢的海螺。
海底的洋流只能沿着一定方向走,不能转道,带着海螺走不快。
那个粉丝又很差劲,总是到处跑。
错过了很多次,花了很多年。
明危亭根本不擅长讲故事,尤其是这种没有事先准备的内容,说一句就会停一句,然后再继续向下说。
有一天,姨姨终于找到了这个粉丝,又累又生气,卷着海螺一把扔出去。
明危亭想了想:砸在了这个粉丝的脑袋上。
骆炽在他怀里咳嗽着笑出声。
骆炽笑得浑身发抖,他的呼吸越来越急,握着明危亭的手臂的手也开始微微打颤。
他一点一点蜷起身体,在那件外套里慢慢藏起来。
然后。明危亭低声说,我捡到了。
那天骆炽刚想起海螺的事,在明禄的提醒下,明危亭曾经给出过这个回答当时他并不知道海螺里的内容,只是为了安抚骆炽,所以那个回答也并不能真正作数。
可在那一天之后,骆炽又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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