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这回是真觉得特别高兴了。
他深吸了口气,风从海上来,又裹着草木味道的清新雨雾,源源不断灌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忽然冒出新的念头。
他想碰一碰雨。
他想触摸到眼前的这些东西。
不再只是隔着距离远远地去看,他想去碰一碰,想重新想起接触到它们是什么感觉。
骆炽慢慢捻了下手指。
他从耳垂向下烫到脖颈,还是仗着刚才那一点突如其来的理直气壮,一点一点把手挪过去,飞快拽了下影子先生的衬衫。
影子先生双手按在躺椅的扶手上,也正认真低头看他,不等他把手拿开,就稳稳握住那只手。
最后一个。骆炽小声说,真心话。
问自己的幸运粉丝这种问题,骆炽其实非常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横了横心:我是怎么回答的?
明危亭稍一回忆,复述一遍:如果发生了这些事,怎么才能让火苗重新高兴?
骆炽热腾腾点头。
他其实已经特别高兴了,但他好像特别容易飘,比如现在整个人就飘到不行。
飘到那个仿佛已经格外久远的、相当贪心的念头又悄悄开始松土冒头。
不知道。明危亭说。
骆炽怔了下:不知道?
明危亭点了下头。
经过那一晚上的学习,他已经把游戏规则掌握得很全面:当事人睡着了,按照规则,算拒绝了回答真心话。
骆炽立刻遗憾到不行:当事人怎么这么不争气。
影子先生竟然点头。
骆炽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他相当逼真地用力叹了口气,正要倒回躺椅里睡觉,头颈却被一只手稳稳拦住。
当事人怎么这么不争气。
明危亭碰了碰骆炽的额头:真心话不回答,只能大冒险了。
骆炽愣了几秒钟,慢慢睁大了眼睛。
大冒险?
当然是大冒险!
骆炽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心脏就是砰砰跳起来。
大冒险。明危亭轻声问,火苗,你想说什么?
骆炽仍然看着他。
那句话被埋在胸口,风把清新凉润的雨雾灌进他身体里,于是那句话也一点一点跟着重新浮上来,漫过喉咙。
在那个雨天,他把画交给影子先生的时候,其实是想说什么?
他好像很多次都没说成功,因为他没有勇气大冒险。但不要紧,他可以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