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禄把病床的高度调节好,看见他甚至连耳朵都变得有一点红,不由好奇:怎么了?
喜欢。他轻声回答,怎么这么好听。
他自己坐在那儿,拿出拆礼物的慎重神色,翻来覆去默念了好些遍这两个字。
明禄笑出来,轻声叫他,让他适应这个名字:明炽。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人靠在病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也被一场大手术又榨去了大半,但眼睛依然跟着这个名字变亮:是叫我。
是叫你。明禄笑着点头,明炽。
他的眼睛忽然弯起来,虽然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还是用力嗯了一声。
明禄陪着他来回练习了几次,一直到他彻底适应习惯才停下。
只是短暂的可逆性认知障碍,不会影响到本身的人格。明禄把神色放得温和,把水拿过来,扶着明炽的手帮他握稳:你叫我禄叔。
明炽眨了下眼睛,抬起头。
我在这里照顾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明禄说到一半,停了下,怎么了?
明炽看向被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
回想了一遍认知障碍可能存在的特殊情况,明禄稍一沉吟,给他解释:这是杯子,里面装着水,可以解渴。
明禄帮他把水杯向上抬,抵在唇边:慢慢抿一口,不要喝太多。
明炽先叫了一声禄叔,才又按照他说的,慢慢抿了一小点水。
他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没喝过水,全靠吊瓶补液,把水试着咽下去,干渴到灼痛的喉咙瞬间清凉舒服,眼睛就又跟着亮了下。
我有一点。明炽想了想,命名性失语。
他的思维逻辑都还正常,只是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想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看到身边的东西也说不出叫什么。
明炽犹豫了下,还是小声问禄叔:是暂时的吗?
是,手术导致的轻微并发症,很快就能缓解。明禄点了点头,他又想起明危亭开的玩笑,轻轻笑了下,一两个小时。
明禄给他解释着情形,又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屏风后依然关着门的隔间。
在明禄说出小少爷的时候,那个隔间里就有人走到门口在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