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逐个回答那些姨姨留给他的问题,现在回答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类型?
那要求可就得特别高了。
再怎么也得能用贝壳搭出来一个亭子吧。
明炽想着这个异常严苛的标准,嘴角也跟着忍不住抬得更高。
他慢慢整理自己和禄叔的问答。
他会用铅笔在便签上画素描应该是人像。其他的内容他更喜欢用颜料,他喜欢鲜亮好看的颜色,通常不怎么用铅笔画风景和静物的。
但人像用铅笔画就更有感觉,因为每个细节都能被笔尖在纸上一点一点描摹出来。因为描摹细节变得快乐,所以连摩擦纸面的单调沙沙声也会跟着变得好听。
那些素描都是什么样?他的手应该还记得。
他依然不去刻意动脑,只是去调动其他感官储存的信息。像是在拆一份最期待、最珍惜的礼物,所以即使是连一层一层拆掉包装纸的过程都觉得享受。
明炽闭着眼睛,他的左手动了动,尝试着按照直觉去勾勒那些线条。
他发现他対喜欢的人的类型要求竟然真的相当严苛,甚至连穿着、身形、声音是什么样都有非常明确的标准,长相能具体到轮廓按照他这种标准,大概不是找朋友,是直接贴一张画像当寻人启事。
明炽专心画他的寻人启事,他几乎不需要细想,就把那些轮廓都勾勒出来。他描摹到最后的眼睛部分,然后手指忽然碰到一点很柔软的暖意。
明炽轻轻眨了下眼睛,然后睁开。
姨姨。
寻人启事成精了。
明炽看着眼前的人,他完全管不住从胸口里冒出来的柔软温暖的笑。他那只左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力气抬起来,只是稍微离开了病床,就被另一只手牵住。
成精的寻人启事坐在病床边,已经坐了不知道多久。那双眼睛漆黑静深,异常专注地看着他。
他在対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明炽原本还盘算好了要开玩笑,这时候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能想起的就只有一个名字他当然能分析出対方是谁,怎么会分析不出面前的人是谁。
他的嘴、他的手、他的眼睛都记得这个人,这是他的常识储备。
影子。明炽轻声说,影子先生。
明危亭格外认真地看着他,眼底像是被什么轻轻搅了下,忽然就透出温和的笑,那些笑又一转眼就被垂下来的睫毛盖住。
明炽看出他已经掩不住的倦意,不赞同地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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