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正在看自己落在他眼底的影子,就被漾出来的笑影蓦地拥住,还没来得及回神,明危亭的手已经揽在他背后。
明危亭彻底转过来,把他抱进怀里:火苗。
明炽想要应声,但是暂时没有找到自己的嘴,只好捏住影子先生的衬衫拽了拽。
你不说话,我会当你答应。明危亭等了几秒,又继续说,有人说我是很黑心的债主。
明炽忍不住笑出来:谁啊。
明危亭低头看他,眼睛里也像是装了窗外跳进来的星星。这次他没有再学明炽说话: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明危亭说:让我开始写日志的人。
他并不是固定哪一艘船的船长,也没有写航海日志的习惯。
航海日志是陆上的人写的,因为那不是原本的生活状态,所以要写日志加以区分和记录,以供后来翻阅参考。
不论是哪种生活,一旦那是你的常态,你就不会特地想去记录它。
明危亭轻声说:我的生活很单调。
海上会有很多不同的景色、会有很多来来往往、上了船又下船的人,海洋辽阔广袤从来望不到头,每航行到一个地方都是新的。
但当你生活在海上,这种生活成为你的常态,你就不会特意去欣赏它们,不会觉得它们有多特殊和叫人向往。
可要是在一团火旁边,一切就都忽然变得不一样。
明危亭其实想了很多天这件事,他一直在想事情究竟是从哪里变得特殊。他怎么可能会介意明炽坚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别人帮忙,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就可以让明炽瞬间痊愈完全健康,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就去按。
在玄关看到明炽自己利落调整姿势、自己撑着手杖稳稳当当站起来,看到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格外神气的笑,他完全没在想任何事。
他想不起什么别的事,只是想去回应那个笑。想去把人抱起来就跑回房间,什么也不做地在床上躺一会儿,想抱着明炽一起安安静静地说一会儿说话,告诉对方他究竟有多酷多厉害。
只不过火苗老师忽然就开了小课堂,所以整个计划的进度也稍微推迟了几分钟。
回家的路上,对你说的那些话,是我没有说清楚。
明危亭说:我知道你完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完全不用别人帮忙,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明炽热腾腾努力举手:也用,我不认识路。
明危亭笑了笑,他握住那只手,垂下视线,再次轻轻亲了下明炽的指节。
这次的亲吻有种特殊的优雅,明炽很少能见到影子先生的这一面,但他很清楚这一面一定存在虽然他们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但这个动作把他牵进另外的地方海洋,日升月落,周游世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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