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有五十张欠条了,我再打一张。
明炽立刻拉过影子先生的手,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借点东西,拿什么换都行,反正等到那天我一定还。
他用手指在明危亭的掌心写字,他的右手已经恢复得相当有力和灵活,写得太快,几乎辨认不出是什么内容,只是一点点掀起格外柔和的暖意和酥痒。
明危亭忍不住抬了下嘴角,他忍住了把手掌攥起来,连那只手也一起握住的念头:借什么?
影子先生。明炽说。
明危亭答应了一声,等了一阵不见下文,又轻声问:什么?
明炽已经写到最后几个字,屈起手指,在他掌心某个位置敲了敲,一个字一个字念:影、子、先、生。
明危亭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要借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明炽写好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欠条,又相当流利地签好名字,捧着对方的手掌欣赏了一会儿。
有些人。
有些人债多了不愁。
虽然连日志都还没开始写,但已经和人家借来名字,准备每天都一起写进去了。
明炽决定今天就写第一篇日志。他单方面写完欠条,已经开始构思内容,才想起忘了问黑心债主:给借吗?
给。明危亭哑然,都拿去用。
影子先生、幸运粉丝、明先生、明危亭。
最近明炽喜欢拿狐狸给他打比方,那就再加个狐狸先生。
还可以加到现在也没学会做面包的学徒和望海别墅专线游览车。
明危亭摊开手掌,特地请教了自己签名的地方,学着明炽一本正经把名字签上去。
这下明炽总算彻底放心和满意。他撑着床沿起身去洗漱,大概是因为心情特别好,往常不用手杖还会微跛的右腿,今天都走得特别顺利。
明炽哼着歌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中间灵感实在太过泉涌,还掏出随身的铅笔,在卫生纸上飞快写了一段旋律。
推敲旋律的走向稍微多花了些时间,等他终于舍得从浴室出来,明危亭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明炽立刻停住了哼歌,轻手轻脚悄悄过去,打开床边的氛围灯,又关好露台的落地窗、把窗帘也仔细拉好,固定留出一条小缝。
做完这些,他才又回到床边。
明危亭这些天不止在学做面包和照顾他,也在用电脑处理工作,应当就是之前说的那场海难的后续收尾处理。
这些事对明先生来说当然不算多难。但如果再加上这几天的莫名困扰、直到今晚才彻底和他说明的心事和想法,睡眠质量大概就难免不会特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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