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终于开始察觉到那一点小麦香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把卧室门打开了一点,裹着相当保暖的外套探出头,在灌进来的凉爽雨气里深吸了口气,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纯净的甜香。
栗子馅暂时还没能学会,还在继续努力。
明危亭走过来:这几天临时学的,所以又堆积了一点工作介意我把双人躺椅搬去书房吗?
那可太介意了。
明炽看着他,配合着压住嘴角:怎么办。
明小先生的养生要求相当严格:下雨天睡觉,必须要有躺椅。
所以只好也去书房,陪有些没做完工作的人一起睡了。
明危亭接过他的话尾,点了点头,主动批评明先生:怎么这么霸道。
明炽忍不住笑出来,替明先生说话:不霸道,我就喜欢在书房睡觉。
完全不霸道。明炽想了想,办公间隙需要放松和音乐服务吗?可以免费提供,非常专业,一小时的价格是抱一下。
明危亭预支了一个小时,他把明炽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用脸颊轻轻贴上他柔软的短发。
明危亭轻声叫他:小先生。
明炽的身高放在外面,其实一直都相当正常。但也不知道是航海生活对长个头相当有帮助、还是姨姨说的多吃鱼长个子竟然是真的总之在他身体完全康复、挺胸昂头站直之后,和影子先生还是差出了那么一小部分。
二十三蹿一蹿,明炽对自己还有自信,稍微踮起来一点脚,轻轻拍他的背。
你会有这种感觉吗?明危亭说,因为太幸福和顺利,所以会怀疑是梦。
明炽想了想:最开始有。
不过他那时候每天头痛八百次,哪怕再怀疑是梦,也被现实无情地证实是真的了。
至于这些天,要是再有这种怀疑,就可以摸一摸自己的脑袋。
好歹也是做过开颅手术的人。主刀医生皮下缝合的技术极为精湛,被头发盖住就完全看不出来,但要是硬摸的话,还是能找到痕迹的。
明危亭和明禄刚离开别墅的那天,明炽从床上醒过来,是真的恍惚了那么十几分钟。
他用了一段时间来寻找证据,向自己证明这不是场梦,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真要说实话,这十几分钟里的感觉其实有点煎熬。
但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相当短暂的煎熬,在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那种相当甜的后劲儿上来,就更叫人忍不住高兴。
不是梦,我能肯定。明炽主动建议,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出去淋一会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