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观众游客居多,急着回家收拾准备第二天的旅程,所以没等小提琴拉完,纷纷起身离开了。
秦舟跟柏知望没动,他们习惯留到最后一刻再走,就连看电影也会不约而同地等完字幕出完,等到后来满场就剩他们俩。
剧的题材比较沉重,又不是什么知名剧团演的,上座率不高也在意料之中。秦舟对他们的处境感同身受,所以想让他们感受到喜爱和反馈,等到乐队展示完立刻站起来鼓掌,手窝成喇叭形状放嘴边喊Bravo,用最大的声音告诉他们演出好看。
四周都没人,所以他很显眼,台上那位衣着大胆的主创在聚光灯下挥挥手,对他笑着说谢谢。
走出剧院已经是十点半,圆月当头,照得人与平沙都温柔了很多。
反正回宾馆估计也会很晚,所以回程反倒不急了。车一路开到观景公路,秦舟忽然想起这条路是之前来旅游时漏掉的,于是打了个方向盘,速度放慢。
秦舟问:今天是农历十六吗?
十七。
怪不得,月亮真不错。
歌也不错。
被这么提醒,秦舟才注意到车载音响里在放WonderfulTonight。上个世纪的老歌翻唱,莫名非常衬今晚的景。
柏知望说:跳个舞怎么样?
秦舟惊讶道:在这吗?
对啊,在这。柏知望笑,还没在公路边跳过舞。
秦舟应该考虑的是和谁而不是在哪,提醒:我们分手了,柏知望。
没人会跟前男友在月亮底下跳舞,柏知望想了想答:可是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音乐正好放到一半,舒缓的间奏中有女声哼鸣。
虽然舞还没跳,但气氛已经有了探戈一般互相试探的味道。本来就是无比了解对方的两个人,如今更是你来我往,进退有度,有些心思自然也欲盖弥彰。
挺有意思的。谁能想到年轻时两个直球没经历过的朦胧和拉扯,竟然在三十岁后体会了一遍。
秦舟不知道是被夜色冲昏了头脑还是怎么着,点点头说:有道理。
他们推门下车,身侧的观景公路空无一人。月色如洗,脚陷进黄沙里有湿绵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