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都觉得疼。
“你觉得我会留手吗?”
像是要确认什么,羽亦钧问,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缘由的怒火。
女人笑着摇头,轻轻在男人额头上啄了一下,旋即起身。
倒退着向后走了两步,女人狡黠一笑,转身,留给男人她雪白无瑕的美背。
“来吧,请您撕裂我,到死为止。就像您对其他人所做的那样。”
她的声音无比期待,带着梦幻般的憧憬: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自找的。
羽亦钧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当他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跪坐在地,原本完璧无瑕的背上交迭着数道血痕。
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作血痕了。
那是一道道被刮去了皮肉的沟壑,深可见骨,羽亦钧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开裂的脊柱。
女人因剧痛而喘息,血洇湿了红色的地毯。
她屏息蓄力,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身,挺直脊背,近乎执拗地留给男人一个绝佳的施虐角度。
汋约确实是条好鞭,尖利的鳞片能轻松刮皮除肉而不沾分毫。
羽亦钧注视着滴血的鞭尖,就这么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人的痛呼仿佛还回荡在圣堂中,久久不散。
众人大多已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谁敢向这暴君求情?谁敢?
一片难捱的沉默,空气中只能听见女人痛苦的喘息。
周谈定定地注视着女人。
她倔强地仰着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莫名的圣洁。
承受着如此可怖的痛苦,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女人,竟然在肆意地笑。
自由,高傲,满不在乎。
在一地的白羽之中,她如同落难的天使。
不,还有救,这伤势不足以致死。
周谈在心里疯狂地计算着自己的筹码。
他想要救这个女人,这个连他的呼吸都夺走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
只为这命定般的一见钟情。
没有人注意到隐于阴影里的白衣。
他的双手紧紧按在左胸,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那种心脏被人攥住般的剧痛。
“不、这不应该……”
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一般,白衣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白的少女,银的鞭,红的血。
——和他那颗抽痛不已的心。
良久,羽亦钧缓缓开口。
“很好,我很满意。”
他躬下身,掐住女人的腰将她扛在肩上,瞥了一眼满脸不忍的老刘,转身离开。
“转告你们老板,耍小聪明可以,别被我抓到把柄。”
特意避开了伤口呢……而且走得好稳,有点太稳了。
心软了!他绝对心软了!
这就算打入敌人内部了吧?
被男人扛在肩上的伯劳小姐眨了眨眼,蹭掉那些因剧痛而泌出的冷汗,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
苦肉计大成功!真不愧是我!
这点痛,坚强的伯劳小姐可不放在眼里。
她可是每天都和巨龙搏斗以保持战斗力的女人,兴致来了甚至会手撕龙巫妖。
伤了好,好了伤。能用全面治疗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但是这可千万不能被复生结社的其他人知道了……
尤其是乌洛波洛斯,连个划痕都要被心疼半天,这身伤要是被他看见,他会疯掉的。
希望老刘能顶得住吧。
万一被乌洛发现,她就只能终止计划然后死保羽亦钧了。
发狂的乌洛可太难顶了。
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调皮的伯劳阖上了眼,渐渐睡着了。
在这英武男人宽阔平稳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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