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黄沙随着西风漫卷。
浓重的乌云连成一片,逐渐遮天蔽日。
无边无际的沙漠中,两个渺小的人形正凝立于此,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阴霾的天色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心情,低沉、压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就在此时,漫天的黄沙中,突然扭曲出一片绚烂的光影。
是海市蜃楼么?
白衣凝神望去,看见两个素白的人影,正一前一后地向自己走来。
正是菈雅和白咲兔。
身负偏折能力,漫天的沙雨丝毫不能近身。
她们的发丝、衣裙、皮肤,没有一处染了尘沙,纯洁无垢如同稚子。
与尘埃满身的两个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遥遥站定,一袭洁白婚纱的菈雅望着白衣,怀中抱着一束滴着水的黄玫瑰。
“我终于等到了,白衣。”她双眸含泪,“我以为不会有这一天的。”
“是啊,谁能想到呢。”
对着女人细细端详,白衣像是在看一朵盛放的花。
胸是波澜壮阔,腰是盈盈一握,婚纱的修身剪裁完美地呈现了的好身材,让她显得既纯又欲。
冰肌玉骨清无汗,云鬓朱颜齿含芳。
如果说平时的她有着超越人类极限的美,此时的她,便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婌丽风情。
那种新娘所特有的期待与憧憬,让菈雅从俯瞰众生的云端坠落,成了平凡而动人的女性。
“今天的你真的很美。”
白衣不禁赞叹,一如往常那般游刃有余。
“是啦。”
望着手中鹅黄色的捧花,菈雅羞涩地垂下头去: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纱,无论如何也想穿给你看。”
只他一个……吗?
白衣心中一颤。
藏在袖管里的匕首硬得硌人。
“我以为你不会等我的。”
他说。
“怎么会!”
连忙仰起头,菈雅握紧了手中的黄玫瑰:
“是你的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是认真的。”
她的目光宛若实质,自青年的金发蜿蜒而下,缠绵地停留在他的眼角、唇边,留恋而沉溺。
他是她与世界最初也是最后的联系。
枯槁的风裹挟着黄沙,扬起婚纱不染纤尘的裙摆。
那抹洁白像是要逐风而去般,扯着女人离开,远离这篇荒诞的、危险的沙漠。
但菈雅的步伐十分坚定。
一步、又一步,她向着白衣走来。
即使这片沙海拼了命想要阻止,即使这是一生一次的局。
身后是无尽的沙漠和红瞳的少女,身前是尘沙满身的金发青年……
纤秾合度的婚纱让菈雅的身形愈发修长纤秀。
苍茫的天地间,她是寂寥而决绝的舟。
白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停在自己身前,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你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金发的青年温声道。
既是发自真心的爱语,也是发自真心的杀意。
“婚礼未成,你急什么。”
捧花芬芳,菈雅娇笑着抽了一支丢他。
白衣笑着接住,掐短花茎,将它饰在自己的前襟。
“一想到即将和你确认关系,我就无法保持冷静。”
他撩了撩自己鬓角的碎发,羞涩而期待:
“菈雅,我好开心。”
“嗯嗯,我也一样~”
菈雅用力点头。
直到这时,她才分了一丝注意力,给站在不远处的面具男人。
“是周谈吗?你的状况不太好。”
菈雅皱眉,“咲兔,送他回乐园瞧一下。”
主公会怎么回答……?
双拳紧握,白衣下意识地看向周谈。
金属的面具遮住了男人的所有表情,变色镜片的反光映出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