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流月拔出了这柄荆棘之矛——这柄由钟铃做成的矛。
坚定地,将尖刺的一端指向周谈,战意飙升。
任由自己的手和心被刺得鲜血淋漓。
“拿女人做武器,你可真深情。”
狼狈地躲闪着无法靠虚化规避的攻击,周谈出言嘲讽。
一矛戳穿周谈的肩胛,山流月畅快大笑:
“我有并肩作战的爱人,你有什么?你还剩下什么?”
他满怀恶意地抽出矛尖,又在对侧捅了个更大的洞:
“那个女人是你害死的,白衣是你逼死的。现在你身边还剩谁?”
“一个失败者,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染着尸腐的矛尖一挑,山流月一把将周谈勾至身前,手抓肩膀,将拇指牢牢地扣进血洞里。
喘息着,周谈能感觉到山流月身上的滚滚热浪。
那只攥着他肩的手就如同烧红的铁钳一般,烙出通红的印记。
周谈的反抗是象征性的,也是徒劳的。
当着周谈的面,山流月将手刺入腹腔,拔出了那柄早就藏好的匕首。
“你不是想要它吗?好啊,我给你。”
僵硬如死物的脸此时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山流月狞笑着用匕首的刃,去剐钟铃身上融化的油。
蓄力,接着猛地刺出!
“唔——!”
周谈整个人闪烁了一下,逐渐变得灰败透明。
一刀,又是一刀,山流月癫狂地连续刺击着周谈,将他捅成了个漏风的筛子。
“你不是能吗?不是会躲吗?还想算计我……我倒要看看你死不死!”
山流月笑得开怀,每一刀都带着报复的快感。
钟铃被他扔到地上,仇恨的火焰将她吞没,再无法发出一点声响。
周谈的身上灰光大胜,这是诅咒已成的征兆。
知道此人没有几刻好活,山流月松开匕首,忙去火里去捞他心心念念的钟铃姐。
此时的钟铃早已被烧成一具焦骨,似乎连动都动不得了。
心疼地横抱起她,山流月嘲讽地看向另一头被火焰环绕的周谈。
火海正中,被匕首刺穿心脏的周谈是如此的灰暗孤独。
垂着头,他虚弱地喘息着,正如每个失败者该有的下场。
“是我们赢了。”
唇角勾起钟铃式的骄傲,山流月转身就走,口中说着钟铃一定会说的话:
“至于你,就一个人孤独地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不一定。”
虚弱的声音拖得很长,却在尾音骤然凝实发力,俨然一副平静如常的低沉。
是周谈!他怎么没事?
山流月的惊愕只是一瞬,却被某人精准地抓住,攒指为尖,刺穿了他的胸膛。
握住心脏,随即……狠狠一拧!
闷哼出声,山流月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怀里那具焦尸。
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正是他怀抱着的钟铃。
“控尸能力,从程雅雅那儿仿的。”周谈淡淡道,“用在你身上刚好。”
“你这种人渣,合该死在爱人手上。”
“呃……呵,哈哈哈哈!”
毫不认输地转过身,纵使濒死,山流月依旧直直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那又如何呢?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你不也要死了么?死得比我惨多了!”
“你在说什么啊。”
周谈歪了歪头,笑得天真而残忍:
“你被骗了,蠢货。”
男人松开遮住匕首的手。
刺穿周谈胸膛的,不是那柄银色的诅咒之匕,而是一柄赝品。
冰做的匕首在水晶灯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逐渐升华,化为细碎的雪花落在地上。
抖落手中的冰屑,周谈完好无损。
是山流月输了,输的彻底。
他终究死在了自己的爱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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