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勤示意工作人员上前,那就抽一段试一下戏,你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叶云轻点头,抽到剧本中左桑伤病恶化、决定退役那一段。
这一段好演,好在有情绪冲突,能出彩;又难演,难在要当着正主的面演出当时的情境,而具体的细节和心路历程在他拿到的剧本中又没有写,揣摩错了便会很尴尬。
好在这一段叶云轻已经琢磨和排练过,很快酝酿好情绪。
他脱掉鞋子坐在地上,仿佛坐在一张不存在的病床上,曲起双膝抱住膝头,眼睛时不时看向门边,手指无意识地快速点着膝盖。
突然他眼睫一颤,跪起身,视线仿佛顺着某人的进入从门边移到门内,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怎么样怎么样?
周导微微挑眉,他还以为叶云轻走高岭之花路线,第一部 电影演的角色也差不多是这个人设,饰演鲜活复杂一点的角色不一定放得开,如今倒显得多虑了。
刚刚他还是屹立于冰面的冰上精灵,如今他又是一个患得患失、咋咋呼呼的小年轻,更可贵的是他这份咋呼并不做作,全无表演的痕迹。
只不过他的活泼没有持续太久,眼里的光随着医生和教练的话渐渐熄灭。
但他笑了,眼睛微红,笑容有几分牵强,语气却带着几分惊讶娇嗔:真的假的?那我不就可以退役了?
教练似乎都不忍心训他,青年笑得更开,笑容一如赛场上完美,别这样教练。
他坐回床上,拉过不存在的被子盖上自己的腿,嬉皮笑脸道:退役怎么了?我做梦都想退役,反正巅峰时期已经过了,奖牌也拿够了。
青年的语气漫不经心,可尾音却微微颤抖,搭在被子上的手也紧紧攥住了被角。
终于,他不笑了,精致的面容露出冰雪一般脆弱易碎的表情,但只是一瞬,他飞快低下头,一滴泪从脸颊滑落,呢喃中带着凄楚的倔强:不就是退役吗,多大点事儿啊
话音落下,泪珠坠落在地,无声碎裂。
空气安静了几秒,叶云轻擦掉眼泪起身,我的表演结束了。
掌声忽起左桑带头鼓掌,同时飞快地眨了眨眼,眼里有水光一闪而过。
周导目露赞许,道:我以为你会选择更激烈、更具冲突性的方式来表现。譬如前面某些演员,痛哭流涕,歇斯底里。
叶云轻却道:我看过一些左老师的采访,私以为这样比较贴近左老师的性格。
左桑微讶,接话道:我好像没在采访中提过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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