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没有那么便宜的。那大姨转过身把手插在自己白大褂两侧的兜里。
就那个。程澈指着她身后挡住的药架。
哪啊?大姨看着他,也不动。
程澈把药品名字复述了出来。
大姨一回身,把药给他取下来,开始开单子。
护膝,有没有?程澈语气很硬。
大姨不吭声,写完单子,从柜台下面掏出来护膝,直接把单子开了。
程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不想发脾气,跟陌生人产生什么不愉快。
但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绷不住了,他像废人一样走到收银机那块,把单子递给了收银人员。
这护膝多少钱?程澈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惊讶中带着愤怒。
198,这个是进口的,专门对膝盖损伤的。收银人员解释说。
哎!小伙儿,我们这儿就这一种。柜台大姨在里面冲他喊着说。
程澈下唇有点抖,咬着牙把钱付了,拿好东西出门,掉进嘈杂的路边。
他拎着药袋的手攥成拳头,手臂上青筋爆突,他想快点离开这儿,却怎么都走不快。
心里猛地一酸。
他垂下眼看着脚下的路,慢慢地往前挪,漂亮细长的睫毛沾着破碎的水珠,背景音乐是快餐店门口的怨苍天变了心。
本是云该化作雨投入海的胸襟,却含着泪水任孤独的飘零。
胸襟你妹啊,飘零你妹啊。
程澈揉了下眼睛。
他选择打车回去,只要师傅不给他绕道,他可以保证今天不哭。
出租车给他停在了校门口,还可以,让他省了两步道,算是师傅的体贴好心。
回到寝室后,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把裤腿撸上去,简单地给自己喷了点药,药液喷在膝盖那儿味道挺大,顺着小腿的线条往下划,他用纸擦了一下,弯下腰去吹了吹,凉凉的,好受了不少。
原本去医院看个病想求个安心,一口就要咬下去他将近一个月生活费实在心疼,少年人在钱上受困,是能够让人快速消磨,快速成长的。
程澈不是那么擅长克制情绪,生活的窘困这么快找上门儿来,他还没准备好,说不上来的憋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他只能受着,憋得眼底通红。
寂静几分钟后,程澈默默抽出桌上的一张卷纸。
那一大摞子卷纸是他自己给自己留的任务,也做了大半了,卷面上规规矩矩的标注是他跟沈凡学的,整理的很工整。
他摸一下上面笔迹,咬了咬下唇,拔开笔帽,翻到新的一页开始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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