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二十七分的时候,印刷商团队终于发来了定稿版的业绩公告。
骆恒重点检查了一遍先前错误的地方,又大致浏览了一遍英文版的重点内容,确定无误后,给印刷商回了邮件。
五十三分的时候,公告挂网。
骆恒没忍住强迫症,又从网站上预览了一次,之后才安心关上电脑。
临走前又在微信群里发了十个两百元的红包,看着群里的审计团队和律师团队欢天喜地地发谢谢老板,这才离开办公室。
开车回家的路上又给集团的几位高管打了电话。总经理对他说,之后出年报的时候还需要他多多把关;有位监事说,多亏了有他,说他就是集团对外形象的代表。
骆恒语带笑意地接受了他们的赞扬,脸上的表情倒没见有多高兴。
一年年的,工作真是看不到盼头。
三月要发业绩公告,五月要发年报,八月又要发半年报;年底要做审核,年初要做预算。每次都说着忙完这阵就好了,实际上是,忙完这阵,就要开始忙下一阵了。
等红灯的时候骆恒靠在驾驶座发呆。他拿着远高于常人的薪水,自然应该忍受比普通人更忙碌、压力更大的工作。
可这样的工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记不清上一次在十点前下班回家是什么时候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过完整的周末。记得的只有24小时随时待命,和永远保持震动加响铃模式的手机
半夜十二点的马路空无一人,没有人去催促这辆绿灯亮了也久久没有起步的车子。直到下一次的绿灯只剩下最后两秒,骆恒才回过神来,踩了油门。
夜深了,除了几个烧烤摊还在营业,路边的小饭馆几乎都关了门,一眼望去黑漆漆的。
拐弯时骆恒瞥见反方向的道路上有一家店还在营业,他心思一转,掉转了方向盘。
是一家叫火烧云的咖啡店。
店面不大,门口的招牌上画着一朵很可爱的云。
没有人会在深夜来喝咖啡,店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高挑纤细的男人背对着大门,正在画画。
骆恒突然来了兴趣。
他推开咖啡店的大门,悬在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声音清脆。
老板,来杯冰美式。骆恒说着,在最靠门口的吧台坐下。
他等了许久,既没有听到咖啡机的响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招待他。那位老板仍然在专心画着他的画,丝毫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骆恒走到吧台前,屈起食指敲了敲收银机器,提高声音说:一杯冰美式。
老板依然没有回答。
骆恒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他皱起眉毛,双手撑在吧台上,连轴转了几个月积攒下来的烦闷在这个深夜被这个不肯理他也不肯做生意的老板彻底点燃。
他提高声音,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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