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车子里偶尔飘出一股拿铁的甜味,刺得骆恒的鼻腔更不舒服。
他实在不喜欢甜味。
这杯拿铁直到晚上都没喝完,依然静静躺在茶几上。
骆恒嫌它碍眼想拿去丢掉,拎起来一看,也只剩个咖啡底了,索性一仰头,喝光了。
牛奶当然可以掩盖住咖啡的苦涩,只是那点甜味分解掉之后,居然衬得咖啡更苦。
骆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就是看不得这杯咖啡,哪怕已经丢进了垃圾桶,他也觉得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甜味。
骆恒受不了了,大晚上的还跑下楼倒了一趟垃圾。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而骆恒依然清醒毫无困意。
一天两杯美式都不会影响睡眠的人,今晚居然因为一杯拿铁失眠了。
不知是夜晚更容易理清思路,还是生了一下午闷气现在才终于冷静下来,在这个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夜里,骆恒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直想偏了,云川不肯接受这个烤箱,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编造的拙劣谎言。
他不接受,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
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他接受这样一个礼物。
如果这个烤箱是云芸拿回家的,不管是花钱买到还是抽奖中到,云川都一定会很开心地收下。
如果换成是隔壁小花一家送给他,或许云川会犹豫,或许会收下。
但,这是自己送的,是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认识太久的朋友送的,所以云川会拒绝。
骆恒从床上坐起,彻底清醒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骆恒重重躺回床上,开始懊悔起自己的冲动。
懊悔的同时,还有另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云川听不到声音,先天遗传无法医治,人工耳蜗是唯一可能让他听到声音的办法,主动帮忙打听有情可原。可烤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瞎琢磨,云川只说过一句他曾经想过要买、但因为不方便而作罢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值得自己折腾这么多天吗?
对这样一件事这么上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骆恒闭上眼睛,思路乱七八糟,怎么都理不清。
另一边,云川也并没有休息。
他在和云芸吵架。
母子俩都是脾气温和的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很少争执,但今晚
起因是云芸突然说要出去一趟,去几百公里之外的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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