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脚上猛地一崴,差点没直接摔地上。
出于职业的敏锐,陆戈一眼看出不对,他的目光下移,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许,池朝故技重施,衣服一扒狂奔而去。
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一招,等到陆戈抬头去抓已经摸不到人。
他把衣服往地上一摔,感觉自己像抱完了泥猴,浑身上下都他妈上了层釉。
妈的,陆戈低头拉拉自己衣摆,劲还挺大。
嫌弃完自己之后,他又隐约觉得池朝跑步姿势有点奇怪,跟瘸了条小狗腿似的,身子直往左边斜。
腿果然不对。
平日里衣衫整洁一尘不染的陆医生,跟一个毛头小子在工地门口你来我往掰头了大半天,不进人没抓到,还蹭了一身泥灰碎沙。
皱着眉回到小店,池敬已经赶回来了。
夫妻俩正排排坐,和老太太说着话。
我们也想小朝过好日子,跟着老太太的确比跟着我们好一些。但是这孩子不想去,我们也不能强求啊?
都还没进门,陆戈就听到孙萍这茶味极浓的一番说辞。
都把池朝搬出来说事儿了,这脸还真就不要了。
你跑哪了?老太太见陆戈一身的泥灰,忍不住问道。
见着池朝了。陆戈说完话特地看了眼面前的夫妇俩。
孙萍和池敬对视一眼,脸上的慌乱和心虚藏不住。
想来这两人是知道池朝在哪的。
你见着了?老太太连忙问道,怎么不带回来?
不跟我回来。陆戈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池朝脚上伤势如何他也不清楚,再说抚养权还在别人手里,真和池家这唯一的亲戚撕破脸了也没必要。
他跟串门似的答了几句话便不再掺和,目光在这不足十平的苍蝇小馆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屋外狭窄的楼梯下,一个阴暗的杂物间内。
小地方自建房居多,平顶加个隔层也是多见。
楼梯是砖石砌的,连个栏杆都没有,下面摆了张床板,简单铺了个草席。陆戈矮身看了一眼,床头栓了根绳,上面挂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还有半瓶管跌打损伤的药酒。
酸臭霉味盖不住,这大概就是池朝的住处。
陆戈站直身子,许久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