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
池朝还真不会写,就跟开玩笑似的傻愣了半天。
陆戈右手往边上一支,在那个狗爬似的「报」后面添了个「警」。
他写得有点儿草,但是依旧能看出笔画间的棱角,和池朝那狗爬似的字比起来不知道好看出多少倍。
磨磨唧唧写完题目就收了上去,都没一分钟分数就下来了。
这事儿看的就是一个态度,态度要是好了,像池朝答两个字都能过九十。
九年制义务教育,女警让两人离开时瞥了陆戈好几眼眼,给孩子念个书吧。
陆戈就觉得自己挺憋屈。
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现在却跟有了孩子似的。
而且孩子还不听话,不听话就算了,在别人眼里还得怪他。
这小野狗脑袋一耷装小羊羔,他说话大声点都像是能把人吓着了。
还真是操了。
走出派出所的小门,陆戈从路边的商店买了包烟。
职业原因他很少碰烟酒,但是最近却有些频繁了。
你是不是觉得挺倒霉,怎么又见着我了?
陆戈低头拢了火,叼着烟点上。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雪白且略带肌肉的小臂。
池朝站在路边,想着要不要和之前那样拔腿就跑,趁陆戈现在抽烟不在意,肯定追不上自己。
你知道这件事是有多严重吗?
陆戈把唇上的烟拿开,说话时声音重了许多。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接下来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池朝愣了愣,他有些扛不住陆戈的目光。
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而这种认知在陆戈看来好像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
就像很久之前他第一次吃草莓,新奇地在手里翻来覆去倒腾半天,乐得两个老太太笑得不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知道怎么吃吗?
池朝最起码还知道往嘴里送,咬一口就说甜。
可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
以前的同学说能挣钱,还包吃包住,他就去了,结果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被关在狭窄逼仄的小房子里,和一群人肩挨着肩睡大过道。
池朝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像是彻底陷入了迷雾中,分明努力往前走着,可每一步都想是在原地踏步。
你这次是走了狗屎运,正好警察把这个窝点端了,不然你这辈子就完了!
陆戈用夹着烟的手去指他,原本握着手术刀的手指现在微微有些发颤:别人还有亲戚朋友能去骗,你呢?你找谁?!你指望你叔花钱把你买出来?你死在里面他们估计都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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