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回了家,把那枝玫瑰搁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家里灯都关着,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有人。
这小崽子不会跑出去了吧?!
陆戈心里打鼓,客厅卧室看了一圈,最后在书房里看见池朝还在那个凳子上坐着。
桌上还放着陆戈临走前收拾好的药箱,桌边的人像个雕塑一般,似乎从几个小时前就没动过。
陆戈把书房的灯打开,池朝停了几秒,这才缓缓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你在干什么?
池朝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陆戈觉得池朝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带在身边稍微蹭点火星都能炸他一身血。
但是这小崽子要是远离那些易燃易爆的东西后,顶多就一硬邦邦的小铁块,除了有点硌手基本没其他问题。
思考人生呢?陆戈走到池朝身边,抬手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
池朝随便他摸,目光垂下来盯着陆戈的腿,问道:哥,你腿还疼吗?
陆戈手上一顿,从池朝那挂了大毛领的帽子里摘下来一片玫瑰花瓣:还知道惦记我?
他不仅擦破了手,还被摩托车撞着了腿,不过好在冬天穿得厚,没伤着骨头陆戈就懒得扒裤子再去查看。
晚上来来回回跑了一通没人问他,就连陆戈自己回家之后都忙着继续教训池朝而把这茬事给忘了,现在冷不丁被提起来,还真觉得有点疼。
池朝看着陆戈把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了桌边,那只干净的手上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陆戈的皮肤和纱布一样白,几乎是印在了一起,分不清边缘。
哥,池朝抬眸看向陆戈,对不起。
陆戈手掌还盖着池朝的半个脑袋,被对方掀起睫毛这么可怜兮兮地往上一看,只觉得喉间一哽,那些教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不是没被人撒娇过。
陆戈身边就有一个撒娇的鼻祖、耍赖的祖宗,他那个小了十一岁的妹妹自打会说话起就黏着陆戈「哥哥哥」地叫个没完。
陆戈小的时候一点都抵抗不了自己妹妹的软磨硬泡,长大之后虽然依旧惯着陆晨,但是稍微有了点抵抗力,不至于让对方叫几声哥哥就认输妥协。
可到池朝又不一样。
池朝甚至都不用喊两个字,他单一个「哥」就能把陆戈的心给叫软了。
不管犯了什么错,莽了什么祸,耷拉着脑袋乖乖叫一声「哥」,陆戈就忍不住想怎么办呢?谁让给我是他哥?
少撒娇。陆戈面无表情地把手收回来,自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客厅的灯被关掉了,紧接着主卧的灯又被打开。
--